城门口的火势还大得很,这一车洒了松油的燃料,估计得烧几个时辰,火场的热浪使得周围十步都如灶台滚烫,正常的城门是不能走了,梁少顼瞄到了城墙上垂下来的一根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绳索,已经被火焰熏得发黑。
正在考虑这条熏黑的绳索,能不能承受一百多斤的成人体重的时候,梁少顼却看到五味茶楼的璇玑和楠樽二人,已经攀着绳索跃到了城墙上。
璇玑就不用说了,一个女孩只的重量,目测楠樽的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没问题。
“快上城墙,弟兄们,快爬上城墙。”梁少顼对着后面的天行道弟兄喊,自己则自觉的留下来打断后。
跑过来的一共只有四个兄弟,两个已经攀着绳索上去了,还有一个受了伤的,由另一个兄弟背着,也被上面的兄弟拉上了城墙,就在那个受伤的兄弟刚被接上去的时候,绳子突然摩断了,最后一个兄弟没抓牢城墙直接跌了下来。
梁少顼伸手接住他,噗通的一声,两个人全都扑在地上,摔下来的兄弟没有什么大碍,连忙爬起来,“梁哥,你没事吧。”
“我的背。”梁少顼感到右臂一阵撕裂的痛,刚才被砍了一刀还不见有如此大痛感,方才接了一个人,伤口被撕开,此时的后背肯定献血染红一大片,但是梁少顼看不见,只感觉右手臂疼的好像没了。
“完了,绳子断了,我们逃不出去了。”摔下来的兄弟叫做田良年,还来不及检查梁少顼的伤势,看到后面围过来的追兵,已经面色铁青。
梁少顼稳了稳神,双手握紧了缨络剑,既然无论如何就要死了,不如和他们拼了。
突然感觉左臂被一个东西打了一下,整个肩膀生疼,一回头,却看到一条黑色的鞭子缠在了他的左肩,“梁少侠,抓着鞭子,我拉你上来。”黑烟滚滚的城墙,璇玑半挂着身体喊。
梁少顼忙拽紧了鞭子,临近起跳,又抓住田良年,要走也要带着兄弟一齐走。
鞭子猛地向上提,同时梁少顼踩着城墙微微倾斜的弧度,三两步便跃上了城墙。回头一看,追来的卫兵都到了城墙脚下,眼看着连个受伤的反贼都没抓住,气得用兵器猛砍城墙角上的青石砖。
城头除了几具尸体,连个受伤的都没有,但凡是能爬的,全都离火场远远的,因为城楼已经被松油柴火的浓烟熏得呛人,幸好蒙着面,呼吸没有多大影响,眼睛却受不了了,被熏得眼泪直流。
另一边往下跳比往上攀容易多了,几个人纷纷跳下城墙,连那个受伤的也不例外,捂着腹部连摔带滚的下了城墙。每个人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适才的混乱打斗,各个都精疲力尽,面对璇玑和楠樽,纷纷解开蒙面,抱拳自我介绍。
田良年对着璇玑抱拳:“多谢女侠相救,我们都是天行道的弟兄,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在下璇玑,原来诸位都是天行道的弟兄,”她假装刚知道的回敬道,“失敬失敬,我认得你们的辛未领头,今日多谢诸位相救,我们的马车才得以顺利出城,璇玑感激不尽,改日来茶楼喝茶,我请客。”璇玑也对他们抱拳言谢。
“五味茶楼久闻盛名,如后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们一定来叨扰。”
“璇玑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失赔了。”说着,和楠樽跨上一匹马,往西边的梅鹿山方向跑去。
天行道的人也没有逗留,按照原先商定好的计划,一旦参与行动过后,就不便回城,应当往天行道在京城外的聚集点汇合。
天行道的聚集点就是京城外往南的安桥村,距离西城门大约四五里地。
剩余的五个人,两个人架着受伤的,走的速度并不快,靠脚力至少要半个时辰,梁少顼也感到很累,尤其是右肩,又痛又麻,像有一个东西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他解开脸上的蒙面纱,顿感觉呼吸通畅了许多,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叫声,想到从早晨开始谋划,到现在过了午时,原来今天从早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包子。兄弟几个稍作一番休息,又起身上路。
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天行道早就已经站好了反贼的战队了,五味茶楼看来这次也彻底暴露了,想到刚才田良年说要去叨扰,恐怕以后没这个机会了,五味茶楼的人即使回去,也会先避一避分头。但看如今这件大事,这个风头可能要避很长一段时间了。
梁少顼跟着天行道的弟兄后面,头也不抬的往前走,右肩的痛感让他有些晕眩。突然看到西城门外的官道上,有一排清晰的马蹄印,他发现五味茶楼的人原来也是这个方向。
远远的却看见前方的芦苇深处,还没到安桥村的一个岔路口,停着几辆马车,还有几十个人围着,似乎正在对峙着,剑拔弩张。
“怎么回事?”梁少顼感到奇怪,那辆马车好像是天行道用来护送郑国公的那辆,再跑近一点,就看到了站在车上的一个毛无简,辛未,还有璇玑和楠樽。五味茶楼的人围住了郑国公的马车,外面又好像是被天行道的人团团围住了。
“快,上去看看。”梁少顼说。
一路加快脚步飞奔,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只见天行道的人和五味茶楼的人正在对峙的,刚刚跑来的璇玑也已经将鞭子拽到手中,楠樽磨了磨手上的剑,还有几个五味茶楼的人,也都摩擦着他们各自的兵器,双方剑拔弩张,准备随时发动。
看到梁少顼等人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