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放晴了,昨夜的雨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按照昨天军大衣男子给她们指引的路线,很快就到了九河镇码头附近热闹的早市,摊位上的早点五花八门,香喷喷的诱死个人了!
张三沿路瞅着,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有些忍不住地吞口水。
“看看想吃点啥?妈都给你买!”
说实话,她看着那些东西都挺好吃的,也都想尝尝,典型的眼大肚皮小,但她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往日,也没随心所欲地吃喝过,甚至,很多吃的连见都没有见过,这回,真是大开眼界了!
便说:
“我吃根香酥油条就行了,妈妈你吃点啥?”
母亲说她不饿,给她买了根长长的油条,还执意给她买了一个油糍和两个太后饼。
张三算不来个豆芽儿账,只觉得瞬间就花了不少钱,见母亲还有意给她买些别的,她赶紧拽着她就走。
母亲还笑着说:
“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妈以前没怎么带你上过街,也没给你买过什么好吃的,中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你要吃饱点,吃不完里带上,饿了再吃。”
“够了,够了,足够了,这大油条就快把我吃撑了!”
香酥大油条确实挺大的,感觉都有半米来长了,路上不少成人都是两口子分着吃。
张三饭量不小,还硬是把它给全吃下去了,可能是太油了吧,吃完之后就特别腻得慌,也是那一次就把油条给吃伤了。
母亲不爱吃油腻的东西,也不爱吃水果,却喜欢吃豆制品,看到有菜豆腐卖,她是好说歹说,才逼着她母亲吃了一碗清汤菜豆腐。
剩余没吃完的东西都用塑料袋装好里,母亲知道她喜欢吃桔子,也特地给她买了,说是晕车、晕船时吃点桔子会有所缓解。
到了九河镇码头,码头很大,早就听说这码头从清朝乾隆年间就是流通和商运的黄金水道。
今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大小小的客船和商船停泊在码头上,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金色的朝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中,张三有些迷失,还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姑姑的夫家在码头对面不远,需要乘坐一会儿的船,母亲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见那做佛香生意的人。
“三儿,你说我们是直接乘船走,还是去见一下那个人?”
张三看着人来人往的人,和波光粼粼的水面,身后的路回不去了,迈出这一步不容易,每当前行的脚步有所迟疑的时候,她就会想是什么原因让她们绝望地离开。
无路可退,只能前行,却又茫然不知归处!
那人是萧老师他们介绍的,萧老师一直对她很照顾,像他那样的人,所介绍的人应该靠谱,她相信他,也觉得她母亲是时候该找个依靠了。
“要不去看看吧,不中意我们就立马走。”
张慧哪有什么心思相亲啊,走到了这一步,她心里也没了主意,听三儿这么一说,那就去看看吧。
上了船,开船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头上顶个鸡窝般的乱发乱中有子衬衫底边掉在宽厚的圆领黑毛衣下沿,衬衣领子也是一边在外一边在里,看着衣衫不整,下身还穿着松松垮垮的黑喇叭裤,嘴里叼着香烟,腰上别着随身听,冻得直缩脖子。
大抵是因为他穿着一条喇叭裤吧,船舱里有上了年纪的乘客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过年就跨入二千年了,穿喇叭裤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也不是弄潮儿,只是思想还没那么“开放”的老年人,会视这“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为不良青年。
年轻小伙子全然不会把这些迂腐的眼光纳入眼底,他穿着喇叭裤在船上走动就像是移动的两把扫帚,来去如风,特别拉风。
别人也许觉得他像个邋里邋遢的小流氓,其实在张三看来,瘦高的他那样穿着倒还蛮好看的。
船一启动,他熟练地摁了下腰上随身听上的按钮,一首老歌《祝你平安》就唱了起来。
“你的心情,现在好吗?
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
人生自古,就有许多愁和苦,
请你多一些开心,少一些烦恼。
你的所得,还那样少吗?
你的付出,还那样多吗?
生活的路,总有一些不平事,
请你不必太在意,洒脱一些过的好。
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
一曲未罢,小伙子就大声地吆喝道:
“‘碎玉溪洞’到啦!河岸‘碎玉溪洞’下的人,准备上岸啦!”
母亲拉着她上了岸,岸边也停泊着一些小舟,来往的客船不是很多,岸边有些流动摊贩,也有少许卖早点的。
‘碎玉溪洞’给张三的第一印象就是古旧新奇,脚下踩的全是斑驳老旧的青石板路,古朴厚重很显沧桑岁月感,呈皂色。
新奇的是河岸正中是宽长的直上台阶,也是青石板铺的,张三从台阶下面往上看去,很陡,也很突兀。
从下方只能看到高高的台阶顶端是一个大圆门入口,听各种嘈杂声,也能远远就能感受到里面浓重的商业气息。
‘碎玉溪洞’是个小古镇,据说也是建于清朝乾隆年间。
原先这地方就是河边山上的一个大洞,这个洞神奇无比,能随着溪水流出一些温润透明极富光泽的各色玉屑、玉片儿。
相传那洞里有玉子庙,玉子是仙人,掌管着玉苗,为了撒播美玉于世间后人,才会令玉屑随溪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