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踩在桌子上,季燃推了推那个小门,没有什么阻滞之感,门果然是开着的,她向太冲说道:“道长,麻烦你把下面的凳子递给我。”
太冲还在碎碎念着季燃的胆大妄为,回过神来,忽然就看见她已经爬上了桌子,也许是昨天季燃摔下楼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太冲生怕她再像那样摔下来,忙过去扶住桌子道:“天啊,你是属猴的吗,之前摔得还不够疼吗,快下来!。”
季燃笑着摇头说:“我不是都跟你坦白了吗,昨天那是我故意的,别小看我,要知道平日里在下溪村,多高的树我都上的去的,快把板凳递给我吧,不然我就只能自己下去搬了。”
说着季燃就作势要直接往下跳,太冲看得心惊胆战,只得拿起凳子,放在桌上,季燃踩着凳子,先抬高双手把门推起,接着直起腰,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左右看了看,楼顶上干干净净,四周还有一尺多高的矮墙防护,平日里应该是用来晾晒东西的。看着没什么危险,季燃按住门两边,轻轻一跃,就翻到了屋顶上面。
此时天已擦黑,大半的天空已被黑暗笼罩,只有远方的天际,还有一抹晚霞,尚未褪去最后一丝金黄,向地面的凡人们昭示着上天的神秘多姿。
此处算是这一带的高点,登高望远,季燃站在屋顶上,能看到他们刚刚走过的路,一直延伸到镇子的边缘,还能看到镇上人家已经亮起的星星点灯的灯光,点缀在即将落下的夜幕之中。
闭上眼睛,感受晚风拂面而来,尽扫一日的暑热,真是无比畅快,季燃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正走在哥哥们走过的路上,精神也随之一轻。
“燃儿,燃儿你还活着吗!”还没陶醉一会儿,季燃便听见脚下的房间忽然一阵鬼哭狼嚎,声音还越来越大,季燃忙跑回门口,趴在门口朝下看,原来是太冲见她半晌没发出声音,正抬着头大喊。
季燃朝他说:“呸呸呸!道长,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还想好好活着上金陵呢,这上面好凉快啊,你们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太冲叫了半天没应声,见她终于舍得回来了,说道:“我们家小朱砂可没你那么皮实,他最怕高了,对不对?”
朱砂也仰着头看着季燃,听太冲如此问,很是不给面子,伸着小短腿,就要往桌子上爬,太冲忙一把拉住他,摇头道:“完了完了,我那乖巧听话的小徒儿去哪了,你算是彻彻底被她给带坏了。”
季燃见朱砂笨拙又努力想向上爬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朝他伸出手道:“朱砂,加油,我接着你。”
见二人如此兴致勃勃,太冲没办法,只得抱起朱砂,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站起来,再用手护着,半举半抱地把他送到门口,上面季燃接住,用力一拉,就把朱砂接了上来,随后,太冲也从桌子上蹦了上来,三人肩并肩坐在屋顶上。
在一天的惊喜惊吓、奔波劳累之后,还能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安静地端坐,短暂地忘记这乱世的纷扰,只管享受着远方的美景和凉爽的夜风,三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