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叶少！”
天边雷声漫天，倾盆大雨不断冲刷着大地，一道道呼唤自己的声音传来，叶无痕迷迷糊糊近乎要失去意识。
朦胧间，就看到面前拿着砍刀的一人，生生从后面被撕了个粉碎。
地上堆满了尸体，被雨水染红化成了海。
“龙轩天，你终于，来了。”
此刻的叶无痕已经满身是伤，炽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有气无力，靠在墙上，酥麻的感觉从双腿传来，几乎要站不稳身形。
“收工。”
龙轩天脸上靠近右眼的额头处，一道血淋淋的刀伤赫然映入眼帘，叶无痕微微一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龙轩天的怀里。
“真没想到，他们足足有十五个人，追了我好几条街，你，来得太迟了！”
叶无痕仿佛撒娇一般，轻轻锤了下龙轩天的胸口，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那场火拼，除了龙轩天，自己这边的人都死了，对方还剩下十五人，追着叶无痕砍了一路。
就在叶无痕绝望的准备就范的时候，龙轩天来了。
“叶少，给。”
满脸是血的龙轩天表情淡漠地递给叶无痕一根玉溪，那跟玉溪皱巴巴的，而龙轩天手中的软包烟盒也被挤得不像样子。
雨水顺着叶无痕的脸庞流下，他小心接过那根几乎要断成两截的香烟，生怕雨水打湿了里面的烟草。
“这烟，都快被你打烂了，突然间，这是干什么啊。”
叶无痕的语气很轻，虽然表面上责备着龙轩天来得太慢，实则感动的泪水早就悄无声息地混杂雨水里，随着暴戾的寒风飘散消失。
“赔罪。”
龙轩天简单说了两个字，最初的龙轩天很冷，几乎不怎么和人说话，只有在叶无痕面前，才能稍稍说上几句，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龙轩天的身世，但他叶无痕心里懂得。
说罢，龙轩天将叶无痕搂得更紧了，坚硬的腹肌抵在叶无痕的背后，那双粗糙带血的双手一边护着香烟，阻挡风雨，一边掏出一枚银白色的铁质打火机。
清脆的一声，烟雾缭绕，在这风雨之中，颇有一副逍遥之意。
“真好抽。”
叶无痕干涩的嗓子被烟气一呛，顿时猛咳了几声，如今的他一吸气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呵，骗子。”
这样一个大少爷，如何抽得惯这种档次的烟，但是龙轩天的表情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
两人一刀，互相搀扶着，从那满是尸体的风雨中，缓缓走过。
“六年了，你还是抽这个牌子的烟。”
叶无痕吞云吐雾一番，冷冰冰地看着地上爬行的人们，仿佛是一个皇帝，接受着群臣的朝拜，威风霸气。
那些小弟一个个艰难起身，跪在叶无痕的面前，求饶声此起彼伏，生怕叶无痕皱皱眉头就将他们碾碎。
“还行，有的事，发生了就回不去了，有的人，走了就回不来了。
但是这烟，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
龙轩天表情凝重，他知道，叶无痕和自己一样，都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如今叶家的威压不再，叶家大少的威名也烟消云散。
但是。
“但是，有的情，却一辈子都不会变，就如这烟一样，还是曾经的味道。”
叶无痕微微一笑，顿时龙轩天一怔，心中立刻想到了一句话。
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现在，叶无痕已经长大了。
“苏霸天，很好，好名字啊，你过来！”
叶无痕一个凛冽的眼神扎过去，跪在地上的苏霸天宛若万箭穿心，虎躯一震，颤巍巍地爬了过来。
“擦鞋。”
不等苏霸天说话，叶无痕头看向一边冷漠说道，完全不想看到苏霸天这幅嘴脸，怕脏了自己的眼。
“这，我，该。”
苏霸天慌乱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在兜里翻弄着什么东西，想要给叶无痕擦鞋。
顿时一道哀嚎从他的口中发出，叶无痕看都未看苏霸天一眼，一脚将他的右手踩了下去，轻轻一碾，痛得苏霸天连妈都不认识了。
“哥，大哥，饶命啊，我擦！我现在就擦！”
苏霸天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如今自己这边的人全被打废，自己要是稍微怠慢了这个大少爷，必然被活活折磨致死，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擦鞋需要找东西么？就擦这只，用嘴！”
龙轩天知道叶少的脾气，一般来说，叶无痕不太会这般折磨羞辱他人，可这回叶无痕却直接让苏霸天用嘴舔鞋，顿时心中有些落寞，可能叶无痕这段时间，经受的打击不小吧。
苏霸天虎躯再震，证了一秒实在下不去口，可抬头猛地对上叶无痕冰冷看着自己的眼神，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啥都不想了。
低下头，脑袋伸向叶无痕踩着自己右手的那只鞋，伸出舌头，竟真的一点一点舔舐着。
要知道叶无痕这一路可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顿时苏霸天的口中味蕾爆炸，几次想呕吐出来，但恐惧终究让他活活憋了回去。
在死面前，任何尊严，都没有意义。
用舌头舔了几分钟，叶无痕眉头一皱，猛地舔起一脚，瞬间将跪在地上舔鞋的苏霸天瞪飞出去。
大牙掉了满地，此刻苏霸天口中登时血肉模糊，那一口黄牙在这带着滚滚真元的一脚下，估计起码折损的大半，那惨烈，无法用语言形容。
“再叫？你再哼哼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