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有些害怕,更多的则是委屈,她知道母亲误会自己了,可这事儿也没法说清楚,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汩汩地流出,想找个人哭诉,却一时不知道找谁是好,哭了片刻之后,擦了擦眼泪,带着两只哭得红通通的眼睛走出办公室,正好迎面碰到了林超,
林超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宛白就是一惊,然后就是一怒,问道:“小白,怎么了?”
“没你什么事儿,闪开。”林宛白心中自是没有好气,喊道。
没有我什么事儿?那莫非就是有?该不会是刚才开房的事儿吧,妈的,这个卓峰一看就不是好货,果然被我猜中了,这才没过一会儿,就娘的欺负小白,真不是东西,我呸!
“小白,是不是那个卓峰搞的鬼?”林超追问道。
是,也不是。
林宛白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道,总不能说老妈在家召唤自己吧,为了尽快摆脱林超的纠缠,避免更多的尴尬,她步子反而更快了,眼圈却更红了,一颗颗泪珠在眼中不断地打着转儿……
卓峰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刚刚到报社,吃过饭,洗过澡,换过衣服,宛如充满电的充电宝,“滋滋滋滋”地就在报社开始放电,早晨的小车祸,一个小屁稿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来龙去脉写清楚了,交稿;稍稍喘息几口,然后继续鼓捣跳河救人的稿子,考虑到段警官最后的话儿,他也没有过多渲染,直接写成了《众市民勇救落水儿童》,交稿。
这两个稿子,写的都不大,还挺常规,卓峰也就没有专门去找江编辑去沟通,结果没有过半个小时,江编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了,
“喂,卓峰,你写的这个跳河救人的线索怎么回事?怎么和王泽端的稿子撞到一起了?”
“王泽端?这小子辞呈还没批啊。还在坚守岗位啊。”
卓峰先是纳闷了一下,然后也就明白了,跳河救人的事儿,有人给报社打了电话,报社直接把这条线索派给了王泽端,自己又忘了给报社热线打电话登记,从而导致两个人的稿子撞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过,王泽端呢?卓峰左看右找,办公室没人,小会议室没人,经常一起吸烟的厕所也没人,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尼玛人还在外面没回来,正跑着一个车祸,于是就告诉王泽端俩人撞题了,稿子已经搞定,顺手撤回稿子,署上王泽端的名儿,再次交稿,
报社记者撞了题,一起跑的后果就是多做无用功,然后就是俩人同时署名,算是“大锅饭”,也算是见面分一半,
鼓捣完了稿子,感觉肚子里有货,卓峰上了趟厕所,这才惊觉自己下面空荡荡,光顾着赶稿子,竟然忘了回家穿内裤了,看了下手机,马上4点钟,琢磨着怎么也得熬过这编前会,只好一脸怪异地回到办公室里,看着新闻熬时间,
果然,编前会上,卓峰的稿子又出问题了,
江编辑一下会就顺路下了二楼,见了卓峰就开始问:“卓峰,怎么回事?明明下河救人了,稿子里也不写,而且还有民警下河救人,本来好好的一个大稿子,硬是被你弄成个小稿子。要不是宋编辑正好看了佳绩的片子,怕不是被你糟蹋了这么好的新闻。”
可不,片子肯定不会说谎造假,
这么多新闻点,这么好的新闻素材,卓峰竟然稿子里面提也没提,与会的编辑们发现后,全都一头雾水,这年头,还有这种善于藏拙、不露锋芒,实际上是故意糟蹋线索的记者?莫不是有病吧?
可卓峰这小子,最近挺精神的啊,连爆大稿啊?
于是,做为社会版组的编辑,江编辑肯定义不容辞地担起了这个任务。
“这,噢,是这样的啊。”卓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佳绩的片子露了馅儿,也难怪,
摄影记者的片子拍好后,都会统一放到内网,任何人只要有权限,都能观看每日提交的新闻图片,再结合记者提交的稿件,两相对照,就看出问题所在了。
下午的时间,对于编辑们来说格外珍贵,卓峰自然没有任何迟疑,就把段警官的嘱咐说了一遍,“这个稿子,由于涉及到案件,所以就没有写的那么详细,如果案子大,估计晚上公安口就会打招呼,上次我那个‘黄盘’稿子不就被压了么?”经历过几次,卓峰也就习惯了。
江编辑思索了一下,说道:“这种压稿的事儿,不到晚上,谁也说不准,但是新闻的‘料’,一开始可不能打折扣,否则就‘委屈’了这么好的新闻了,你再改改,至少加上自己。”
“那写多少字?”
“先往多了写点,用不了再删,照着800多字写。”
“好。马上开工。”
好新闻,是每一个记者、编辑的追求,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压稿”、“毙稿”,其余的情况,大都是“改稿”,避开一些雷区,把新闻的视角放到其他的新闻点上。
好咧!编辑既然发话了,卓峰精神头也上来了,谁不想写个大稿子啊,谁不想报个大新闻啊,卓峰直接抛掉了思想包袱,开始改稿子,标题换汤不换药,改成了《孩子落水众市民合力营救》,但小标题和内容上,则加上了本报记者和警方的内容,凑凑合合竟然到了1000多字,难不成又是个底条,甚至头条啊!?
卓峰心里想着,心情却不怎么激动,上头条上底条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已经过了那种兴奋期了,琢磨着又改了一次,估计差不多了,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