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长老和任亭以阵法对弈时,风无律正站在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土地上,这里笼罩着浓浓黑雾,能见处不过周身五米。
她抬脚在地上跺了跺,地面坚实,没有积雪,不是幻术。眯了眯眸子,风无律指尖触了触袖中的匕首。
呵,到底还是中招了。
这般想着,突然察觉身后有人,她一转身便瞧见一身黑衣的展珩正默默怒红了眼睛看她。只见他勾了勾唇角,双眼圆睁,眼中突地爆出血丝,道“知道我是谁吗”
风无律皱了皱眉,“呵,反正不是展珩。”对方没有动手,她便也没有先出手,只是默默将一只手拢在袖中掐了个唤兽诀。
蜃兽银红隐着身形出现在风无律肩头,但那“展珩”是一无所知的。
那“展珩”笑了笑,“是。我不是展珩。但我会叫你死个明白。”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颗幻颜珠,风无律顿时了然。原来是用了幻颜法器,难怪了。
只见“展珩”伸手在幻颜珠上摸了一下,而后他便换了一副面容,正是风无律在东海城外三台岛及那地下荒城里交锋过的少年。他是守门人顾家人。
“你要杀了我取阵眼”风无律问道。
顾思怀没有回话,而是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折成一叠的鳞甲蟒皮,正是当初他和其妹顾卿云抢去的。
“你知道就这破玩意,它要了我妹妹的命”他目眦欲裂,拿着鳞甲蟒皮的手上青筋暴起。
风无律挑了挑眉,“是吗那可真是天道有眼。抢别人东西的后果如何那滋味还好受吗”说着,她已悄悄叫蜃兽银红发动幻术,在顾思怀眼中,风无律还站在他身前没动,然而实际上风无律已经后退了好几步。
但不想,顾思怀突然将那鳞甲蟒皮砸向风无律,又偏头道“还不快出来还等着我请你吗”
“呵。”随着这声令风无律熟悉的声音响起,鬼谷从黑雾中走来,他朝风无律道“好久不见,歹毒小子。我知晓你厌恶我,我也厌恶你。正巧,顾思怀也知道。这不,他就叫我来对付你了。饶是你契约了蜃兽,饶是你有幻颜法器。有我在,你就别想逃。”
风无律抱紧了方才砸在她怀中的鳞甲蟒皮,心中有些紧张。这假扮展珩骗她的应该就是鬼谷口中的顾思怀了。若是只有顾思怀,她应是还能借助幻术逃上一会儿。可若是有破障眼的鬼谷在这,加之她本就打不过顾思怀,看来她是插翅难逃了。
想了想,她将鳞甲蟒皮塞进空间戒指,见此,顾思怀眼睛眯了眯,但也没有说什么。
而后风无律又叫蜃兽银红回契约空间。蜃兽银红虽是不愿意,但风无律以契约之力约束,它便不得不遵从。
蜃兽银红回契约空间前,以神识道小主人,你一定不要有事。
在顾思怀和鬼谷眼中,风无律这会儿拧着眉,分明是紧张害怕至极。
但风无律却是以神识回蜃兽银红无事。大不了再弃了这一身修为便是说着,她眼中闪过一圈淡淡银蓝色光华。虽说她真的很不愿用那“金蝉脱壳”的技能,但为了小命,那却是不得不用的。
见风无律将蜃兽银红召回了契约空间,鬼谷道“歹毒小子,这般便对了。”
顾思怀虽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却是分明瞧见原本在他身前一米处的风无律突然站在了他身前三米外。他立即沉了脸色,问“她方才用了幻术”
“嗯。”鬼谷点头,“如你所见,她用了。而且用得神不知鬼不觉。当真阴险至极”
闻言,风无律嗤笑一声,“到底是谁阴险至极我自问我向来不会主动招惹人或是害人。你们一个是甘愿做上界魔道的走狗、残害沧海界众修士的顾家人,一个是经常和魔修打交道、最是喜欢做炉鼎生意的鬼家人。怎么你们还要和我比谁更阴险我自愧不如啊”
鬼谷最是听不得有人说鬼家和炉鼎生意的事,他顿时拉下了脸,直接拔剑便要教训风无律。风无律自是不会任由他欺负,立即便要还手。
但不想,二人还未完全交上手,风无律便觉腹部一痛,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出现在她腹部,持剑人正是一身黑衣、满脸冷峻、神情肃杀的顾思怀。
只听他道“我不会给你任何还手的机会。我会叫你死得万般不甘。否则难平我妹死时留下的怨恨”说着,他猛地将剑拔出。
一阵眩晕袭来,风无律立即咬紧了唇瓣。
她还未完全发动“金蝉脱壳”,因她知道,顾思怀定是还要剖开她的丹田取那阵眼的。若是现下用了“金蝉脱壳”,等顾思怀剖她丹田取阵眼时定是要露馅。
她要忍,要坚持。要坚持到顾思怀将阵眼拿到手后再完全发动“金蝉脱壳”。
但顾思怀并未立即去剖她的丹田,而是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而后拽住她的头发,就那么拖着她一路前行。
鲜血一路蜿蜒,头皮因顾思怀的拉扯火辣辣的疼,但这并不能叫风无律忽略腹部的疼痛。她死死咬住下唇,也不知顾思怀拖着她走了多久,她渐渐觉得眼皮子有些沉,几次无力往下耷拉着。
鬼谷就那么走在风无律的身后,时不时说上一句风凉话“歹毒小子,想不到像你这么阴险歹毒的人竟是个女孩家。要不是我最是厌恶炉鼎之事,我定是要将你送去给我家的那些叔叔伯伯。想来你这么好的资质,他们定是喜欢得很。”
风无律强打起精神,突地朝鬼谷啐了一口“呸鬼谷,你当真是恶心至极。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