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沧海界内不少修士有了抓住风魔之女风无律的想法。自然,他们不会想要亲自动手。
论义理,守门人顾家能不要脸地光明正大对一个十岁左右孩子动手,他们可不像守门人顾家一般甘愿做上界魔道的走狗,自是不能动手杀风魔之女。
论理智,谁想惹散修风魔风行真?更何况归元宗和叶家也应是护着那风无律的。
他们只是不懂为何守门人顾家非得杀了风魔之女,只是要取她体内的阵眼而已,何必下杀手?
他们若只是取出她体内的阵眼,留其性命,那散修风魔找来时他们也能说上几分理。而取出来的阵眼,不小心丢哪了或是被守门人顾家抢了去,怪得了谁?
至于他们为何那般做,那自是不满在上界魔道控制下做口粮,想将阵眼取出来毁掉。至于他们心中真实所想,他们不说不认,谁能诬陷他们不成?
除了有这般想法的,也确实有修士是那般想的,想要取阵盘并毁掉。
于是,风无律之名在十二月初至时,席卷了整个沧海界。
十二月五,风无律已在北地冰城牛慧家住了几日。倒不是他们不想立即赶往北禁之地破阵寨,只是现下破阵寨外正在混战,饶是能安全将丫丫送进破阵寨,让她一个三岁小丫头待在破阵寨内,想来也没人顾得上她,自是不能得到周全照顾。
而现下风行真不在破阵寨内,风长老也不愿在这节骨眼上带风无律去。
饶是叶家站在他乖外孙这边,可破阵寨的其他结盟世家呢?
叶家护了他乖外孙这些年,现下还是莫要再给叶家增加压力了罢。呵!等过段时间,他会亲自代表九阵宗前往归元宗,九阵宗和归元宗同时护着无律,到那时,想来也没什么人敢动取阵眼的想法。
虽说界内没直接传出阵眼在无律丹田内,可有个脑子的都知道,除了丹田,一个需要灵力维持的阵眼可不会往别处跑。
想毁了他乖外孙的丹田?没门!
风长老坐在桌边,门大开着,他就那般凶神恶煞地瞧着门外,视线仿佛能透过影壁、大门,再望到大街上去。
这几日,他每日都要外出捕杀顾家人和魔修,每日都怒目出门再越发气咻咻地回。若是他心中没个底线在,若是眼神能杀人,想来那些嚼舌根和动了抓风无律心思的,都会被他吊在树上杀了好几个来回。
沧海界内,大街小巷、荒郊野岭,到处都有窥查风无律的修士,更何况守门人顾家本就是西北之地的大家世族,北地离顾家这般近,风无律又从未掩饰行踪,现下北地自是人潮涌涌,都想抓住她这造成沧海界即将面临巨大危机的“罪魁祸首”。
风长老又如何能避得开那些比北地这漫天风吹雪絮还多的闲言碎语和“豪言壮语”?
风无律这个处在人言风暴中心的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她从后厅转出来,身穿一身简单白袍,一头细软偏黄的发丝绾成道士髻,再插一根碧玉银缠枝的簪子。
一双小鹿般澄澈干净的眸子眨了眨,她挽袖抬手给风长老倒了杯热茶,“外公,莫要气了。真要气,那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出去找那些该打该杀的魔修泄愤出气去。瞧您这眼睛,都快成兔子啦。”
千面丹的药效有两个月,三日前,她上次吃的千面丹已失效,只是这次她未再补食。
也因没那个必要了罢。
闻言,风长老气地冲她瞪了一眼,却也不忘接过热茶喝一口。
风无律抿了抿唇,笑得眉眼弯弯,学着平时风长老拂须的动作,“外公,您现下这红着眼睛气得吹胡子,别说,这一把白胡子还真像那兔子毛呢。”
“噗咳咳——”风长老被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热茶呛着,放下茶杯,捶了好一会儿胸他才缓过气来。
“乖外孙,旁人气我便罢了,你竟!你竟也来这般戏弄外公!”说着,他一双眼更红,竟是抹起眼泪来。
随着他不断抬袖抹眼泪的动作,热泪大片大片湿了袖口,他猛地一拳捶在桌上,震得杯盏一跳,茶水泼出、蔓延开。
一把抱住风无律,这样一个四百多岁、在界内颇有声望的老人,竟是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已,“呜呜——我的乖外孙。老天不公啊!你娘亲已受尽了苦头,怎么连你也……”
翘唇拉平,风无律扁了扁嘴,她本没觉得有多委屈,现下眼泪竟是也滚滚而落。未发出一声哭腔,她开口时带着浓浓鼻音:“外公,无碍的。无律有娘亲,有外公,有少爷,有小师祖,有师姐……”
风无律细数了很多人,最后道:“无律有好多好多人陪伴。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无律不怕,不惧,亦不躲不避,更不退不让!谁也别想叫无律委屈。无律也不要娘亲和外公委屈,外公万不可为了无律委屈。”
“不然无律心里……难受!”风无律微微低头,将小脑袋抵在坐着的风长老肩窝。
肩窝处传来泪透衣衫的温热,风长老声音沙哑:“我乖外孙是个好的,又聪明又厉害又懂事,外公不委屈,外公听你的。”
躲在屏风后,本想转出后厅的叶双舟一双修长手指搅扯着衣摆,竟是也红了眼。
而魏池抱着强忍住哭声、埋在他肩头颤抖不止的丫丫,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一个个……
怎么了?
怎么?他本那般向往像无律一般有男子气概,结果她竟是突然变成了小姑娘,谁有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