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面上不动声色,指尖却是顿了顿。蜃兽银红继续以神识向他传话。
‘那魔修既是夜间出没,想来不会让我们白日入村,却也不会让我们离开,定会拖到快夜间再让我们入村。因此,你我可联合施幻术遮天蔽日,让那魔修与这女人误以为已是夜间,好引我们入村。’
风无律叫蜃兽银红向赵淮传话,赵淮想问几句,但他却无法以神识与蜃兽银红说话,若是直接出声问,便会让那女人听见。如此,他便只得自己细细将那些话琢磨一番。
蜃兽银红用尾巴轻轻点了点风无律的脖颈。
‘小主人,我传完话了。’
‘再帮我传话与其他人。’
风无律让叶双舟与赵淮在他们入村后牵制女人。而那魔修便交给她与姜修平、魏池。丫丫仍由魏池护着。
那魔修既然能布阵圈村,那便少不得魏池帮忙破阵,自是不能让他跟着女人。
况且,那魔修于白日里沉睡,在这白日里,他和女人还指不定谁更危险!
女人领着丧葬队伍,带着他们走到界碑后,未过界碑,转身往回走。这时,蜃兽银红已经在风无律的指示下布下幻术,天上日头渐高,北地的太阳白晃晃的,阳光只那围着太阳的一圈格外刺目,带不来几分暖意。
蜃兽银红再次以神识向赵淮传话。
‘师兄,我已按小主人吩咐布下幻术,现下他人瞧不见你的相貌变化。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眨眼间,赵淮右眼上便现出一道狰狞伤疤,右眼瞳孔呈深绿色,他眸光流转间,天上渐渐飘起雪子,太阳被乌云遮蔽,天色昏暗,让人分不清是晨前还是黄昏后。
风无律微一愣,心道赵淮师兄真是心细。
她本想用幻术伪装日头先升后落,让那魔修与女人误以为快要入夜。可那未免有些太过明显!若是看不见太阳,时机合适时再直接用幻术伪造出雪停月出的景象,那便显得真实多了!
跟随丧葬队伍,等他们再次回到密林前,女人领着他们穿过密林,绕了一圈,再次朝着界碑去。
这时,丧葬队伍很快便到了幻术伪造出的界碑处。计算好两次走到真界碑中间所需时辰,风无律算出要二十次到达真界碑后才将要入夜。
等到第十一次到达幻术所化界碑时,风无律与女人道:“姐姐,这眼看着午时了,能否停会儿,让我们吃些东西?”
女人呵呵一笑,“你们若是不跟着我,随时可以吃。我是个死人,不知饥饿疲累,可分不清是不是午时,该不该吃饭。”
赵淮笑道:“我看姑娘一直带着我们转圈,这路我们也认得差不多了。既然姑娘不愿停留片刻,那无律你在这做好饭菜,一会儿再跟上我们。我们边走边吃。”
女人讥笑道:“转圈?若是你们不跟着我,直接往北地深处走,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转圈了。”若他们不主动跟着她,自是会被阵法影响,会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鬼打墙!
魏池心想风无律还要带着蜃兽银红施展幻术,虽说还有赵淮,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忙道:“我好累!这……这都走了大半日了,让我留下来做饭吧。让我歇会儿!”
丧葬队伍仍在向前走着,女人并未回头,“你们爱谁留下便谁留下。与我无关!”
最后,魏池带着丫丫留下。离了丧葬队伍,没了那哀乐、嚎哭和飞抛的白纸铜钱,魏池顿时松了口气。
丫丫从他怀中下来,抬头道:“魏池哥哥很怕吗?”
魏池连忙摇头,死鸭子嘴硬:“不怕!魏池哥哥还要保护你呢,要是怕了,还怎么保护你?”
“哦。”丫丫点点头,又道:“那为什么魏池哥哥一直躲在无律哥哥身后啊?”
“……”顿时,魏池哑口无言,尴尬地抿了抿唇,而后岔开话题:“你无律哥哥饿了,还是快些做饭吧。”
很快做好了饭菜,魏池抱着丫丫、带着饭菜跟上去,几人捧着碗,一边走一边吃。
女人嗤笑道:“你们直接停在原地吃完了再跟上来便是。怎么?被宰的还怕宰人的跑了?”
赵淮连忙开口道:“方才姑娘还说,若是我们不跟着你,就会知道什么叫转圈了。方才主动说要留下做饭的那位能寻着我们气息找来,可若是我们都停下,没准就真找不着姑娘了。我们可不想那般快便入了村。”
女人摇头,“你以为我是故意不带你们入村?饶是你们自己走,也没那么快入村。没到吃饭的时候,你们会将饭菜提前一两个时辰先摆上吗?”棺材爷可不会在白日让他们入村。
这话确定了风无律的猜想,赵淮也终是安心了些。
实际一两个时辰后,这才正是午时刚过。蜃兽银红与赵淮联合施展幻术,雪渐停、云忽散、天上只余晴空与月。
他们这会儿刚穿过密林,在与界碑所处相反方向。
女人愣了愣,眯眼瞧了半晌,有些气急败坏,“叫你们走不走,说了我愿被挫骨扬灰你们又不忍!现下好了,入夜了,你们已是一丝生机也无了!”
“空空——”女人尖利的话音刚落,前方突地亮起诡异的灰白色光,一架无人抬、无顶无壁的轿子上放着一口黑沉棺材,正凌空飞来。
棺材内传出苍老沉稳的男声:“阵奴,你要提醒那些来人避让,我觉得有趣,便纵着你。可你若是想被挫骨扬灰,那我可不能当做不知道了。你这次说的有些多啊?”
这声音全然听不出是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