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啊,宿醉果真要人命,反正没戏接,睡就睡吧。
“阿司!你个混帐小子,还不起来上学,作死吗!?”
什么?这不是老妈的声音,可,可她不是已经那啥了…….魏司想起这声音居然是自己死去的老妈时,整个人一激灵,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睁眼就吓傻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连脏兮兮的校服,床底破了一个洞的球鞋都跟当年一样,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给我出来!睡睡睡,就知道睡觉,阿司,你再不起来我就拿刀砍门了,死孩子,睡觉锁什么门!”老妈强有力的叫喝声在外边响起,魏司条件反射般赶紧下了床,慌慌张张地往身上套校服,结果穿了一半时,正好看见对面的衣柜镜子,一看把他吓了一跳,这不是十岁时的自己吗?
老天爷太特么会开玩笑了,自己咋越活越回去了呢?!
魏司用力抓了抓头发,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想事情经过,还没等他想明白,陈美好已经破门而入。
“混小子,老娘叫你睡!叫你睡!”陈美好挥着扫帚没轻没重的往魏司身上打。
魏司一直认为,他妈妈陈美好白浪费了那两个字,美好美好,一点都不美好,从小就对他管教严厉,非打则骂,也这难怪,谁家养了他这个不省心的熊孩子也够受的。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妈妈啊,以前魏司不懂事,总跟妈妈斗嘴,可真到了没妈妈时,他才回忆起妈妈的好。
陈美好在魏司十八岁时死于一场意外车祸,本来那部车是撞向魏司的,可最后关头是陈美好冲上去推开了魏司,自己却卷进车轮下边。
在此之前,年轻气盛的魏司还跟陈美好斗气,为了报考演艺学校的事两母子大吵一架,陈美好不同意他的意愿,激动中还扇了他一耳光,可就在十分钟后,她为了自己儿子躺在血泊中,魏司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仿佛那一刻才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
他怔怔地望着陈美好的脸,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妈妈,没想到凶神恶煞的陈美好当年还长得挺漂亮的,呃,差点忘了,听老爸说过,妈妈高中时是校合唱团的一枝花,后来遇上大变故才没落了,这也是陈美好一直不愿让魏司走艺术这条路的原因。
魏司的眼神让陈美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十岁的儿子一直不听话也不长记性,调皮顽劣成绩烂到爆,她为此没少打他,可这一回总觉得这死孩子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你睡傻了?阿司,阿司?说话啊,别吓唬妈妈啊,妈可不吃你那套。”话是这样说,魏司还是能瞧见妈妈眼底担忧的目光。
他笑了笑,放轻了声音说:“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睡过头,脑袋迷糊了,我马上就起床。”
说着,魏司握住妈妈手里的扫帚,拍了拍她身上发皱的衣服,他的家境一直都不好,爸爸魏国庆从部队复员回来在乡镇邮政局里开车,工资只有那么一点点,妈妈陈美好也在邮政局里当普通职工,收入更低,两口子的工资养活自己都才刚刚够,还得养小魏司,多少有点拮据,陈美好去世后,魏司才慢慢回忆起来,从记事起,妈妈就没有买过新衣服,都是基它好姐妹穿剩下的旧裙子拿回来改改再穿。
“妈,我以后长大挣钱了,一定给你买好多新裙子穿。”魏司抬起头来对母亲笑着说。
一切重来,他再也不会让最亲最爱的受苦,他将竭尽所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陈美好被魏司的话惊了一跳,怔怔地看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许久,手里的扫帚也慢慢放了下来,她半天没回过神,等准备出门时,才恍然大悟般跑出去,在厨房里摸出两个鸡蛋和一个甜馒头塞。
“拿去学校吃,别搞丢了,也别给其它孩子,自己吃啊。”陈美好说不出为什么,今天的儿子特别不同,难道这死孩子的猪脑子终于开窍了?她绷紧着脸,心里却突然很想笑,都能想着给妈妈买新裙子了,儿子真长大了。
魏司一个人走在旧街道上,这条路他小时候走了千百回,每回都是干着坏事走过去,不是对着隔壁人家窗户扔石子,就是把张家的狗屎偷偷扔到周家门口,现在回想起来,魏司真觉得自己从小就是烂人啊,天不怕地不怕,人人见了都怕。
这也是自己当年死了妈妈后,家里穷困僚倒也没人可怜自己的原因。
唉,重活一回可不能再做臭屁小孩了,咱大小是个爷们,怎么能尽干缺德事呢,魏司背着手老神在在地吹着口哨一路走进学校。
“阿司,阿司,等等我!你小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魏司听着这声音特别熟悉,别不是…….一个胖墩球气喘吁吁地朝他滚了过来,到了跟前还一手搭着他肩膀喘着气说:“你,你怎么不等等我,不是说好今天早上去张爷院子里偷摘他家芒果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呃,这是当年的发小死党蓝翎海,别看现在是个小肥仔,长大后可是帅到爆镜的青春美型男,歌唱得也不错,还组织乐队到各酒吧驻唱,算是小有名气的酒吧歌手,自己在外边漂着时,这哥们没少接济自己,是个知心铁哥们,就连那一晚跟徐小妙分手时都是蓝翎海在电话里开解自己,可惜自己…….唉,一不留神就重生了。
“以后咱们别干那些坏事了,人家种几棵芒果树也不容易,张爷每年就等着收那几棵的芒果给他孙子们吃呢,咱们就别想了啊,回头要吃跟家里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