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火急火燎地赶到自己军营之中,秦翻在高燚与裴元绍在城头问话之时就派了一名随从先高燚一步赶到军营,将高燚来意透露给黄巾降兵们听,自然引起一片哗然,所以见到高燚到来,都纷纷起身,默默地看着高燚。
“诸位,高燚不才,不能收留诸位!”高燚翻身下得马来,由于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不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赵云便要去扶,高燚已经正好身形,目光愧疚地环视着营帐里的这些近万降兵,还有后方俘虏营里的万余被收缴了兵器的人马,闻言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之中,有大半都是受伤的伤兵,然而并没有得到妥善的包扎,他们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高燚,口中不约而同道:“高都尉要舍弃我们吗?我等誓死追随高都尉的啊!”
言说间,已经有数百人朝着高燚涌来,后面千人万人也一呼百应,喊声此起彼伏。
裴元绍当先冷喝:“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后退!”说罢便喝令自己部下前来驱赶,却被高燚喝住:“裴将军且慢!你也曾经是他们的同伴,如何能下得去手?”
裴元绍回望高燚一眼,恭敬道:“主公教训的是,是裴某考虑不周,还请主公见责!”
“无妨!”高燚对于裴元绍的莽撞行为并没有加以责怪,而是直接走进了诸多降兵与俘虏的人群中去,高声道,“高燚不是要舍弃诸位兄弟,而且为了诸位兄弟着想,我高燚何德何能,得数万黄巾兄弟青睐,只是诸位也请为高燚思量一下,高燚身为大汉钦命轻车都尉,一切唯皇甫公号令是从,且朝廷命令轻车都尉领兵不得多于万人,是以高燚敢受裴元绍兄弟麾下五千人马,至于尔等,我若收编,岂不是犯了王法,自惹祸端吗?”
闻听此言,众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失望神色,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只一齐跪在地上,声声凄切:“高都尉若不收留我等,便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是什么话?你等已经放下刀兵,不再是黄巾贼身份,只回家种田便可,如何反是死路一条了?”高燚脸上挤出笑容。请这些人起身,然而却没有一人起来。
裴元绍一面阻拦着几个要冲到高燚身边的伤兵,一面回头对高燚道:“他们所言非虚啊主公,一日为反贼,便是终身洗脱不掉的污名,官军在道路两旁所盖的京官及武军,便是坑杀了许多俘虏和降兵的啊!”
“什么?”高燚闻言大吃一惊,脸色也是巨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半点都不知道?”
赵云这时也骑马到了,看到营内一片黑压压人头拜倒的壮观情景,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下得马来,对高燚道:“此时我也略有耳闻,当时兄长还在昏迷,官军每夜都要派人潜入降兵营与俘虏营,抓一部分人回去,折磨而死,充做军功,直到我与秦翻发现,加强了人手守卫才得以禁止!”
“可恶,官军之中,居然有这等无耻之人存在,查,一定要查出来,若是任由此种事情发生下去,官军与贼军何异?”
话犹未落,只听一阵鸾铃作响,原来是沮授来到,他在马上劝诫高燚道:“主公不必做无用功了,靠查是查不出来的,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便是屡禁不止的,胜者王败者寇,所以才要靠主公大刀阔斧,先行非常之事,再建非常之功!”
高燚冷静下来,喃喃自语道:“非常之事,非常之功?”
沮授点点头,翻身下马,来到高燚身后,继续说道:“朝廷是有明令不假,但是若是拘泥规矩而不变通的话,岂不是自缚手脚而徒徒让别人得利?不如放开手脚,收其精锐,去其老弱,当有半数可为我用,且天下事从来都是变化无常,不若事以从权,将所收精锐人马分作三军,主公自领一军,剩余人马编做四营,裴元绍将军依然统领本营五千人马,再分子龙将军与秦翻各一营,他二人此次也是因功被车骑将军擢升为奉义校尉和安国校尉,可领一营,并不算得违制,若还能剩得些许人马,便以遣散为名,一并送给刘备,他那五百人马,半年来一直不增不减,实在尴尬!”
高燚听罢大喜:“还是先生考虑周全,既不违制,又成其功,还做得个顺水人情,可谓是一箭三雕,不过我决定稍稍改动一下,既然是做人情,就得有诚意,先拣选五千精锐之师给刘备送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沮授心领神会:“主公果然深谙得人之道,那刘备已经和他的两个兄弟领着本部五百人马随着车骑将军前方下曲阳进剿张宝去了,张宝势穷力孤,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依着车骑将军雷厉风行的手段,擒杀张宝也不过是三月左右的事情!
三个月,呵呵,高燚微微一笑,哪里需要三个月?皇甫嵩深知兵法,张宝既然已经势穷力孤,随便用一招诈败伏击的手段,就可以轻取张宝的人头,所谓的三个月,只怕是为了将张宝的十多万人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吧,怪不得皇甫嵩连曹操和麴义都不带就急着去下曲阳了,估计是为了防止出现高燚到时候随军出征又收服十万兵马的尴尬情况吧!
想到这里,高燚严声下令道:“沮授、赵云、秦翻、裴元绍四人听令!”
闻听此语,四人立即躬身侧耳:“在!”
高燚沉一口气,朗声而道:“命你等即可验明伤兵数量,凡重伤、五十岁以上、十七岁以下者,皆给以五百钱,遣返原籍,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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