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高燚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全身的铠甲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都是别人的,也许也有自己的,每呼吸一口都让人恶心得反胃,连空气里都是一样的气味。
两条枪一前一后,宛若毒蛇吐信一般,挑着两处刁钻的地方,直向着高燚刺去,与此同时,左右的贼人似乎也逮到了机会,手中钢刀霍霍,一齐便向高燚招呼。
“喝!”高燚并不是赵云那样的强人,但他也自有他的战斗方式,他自来便崇尚军人,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为战斗而出色,为战斗而出彩,战就要战个痛快,战得痛快,才会死得没有遗憾!
危急时刻,高燚根本无暇做他想,只是本能地大喝一声,身形一错,两杆长枪恰恰擦身而过,前后一格,那些乱砍过来的钢刀纷纷砍在了枪身之上,只要高燚慢了半分,此刻定然已经化成了肉泥,他长笑一声,庆幸自己又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手中落月神枪回身一扫,周围再次掀起一阵血雾!
这一切都被城头之上的落月看在眼里,每一次高燚陷入危机,她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然而看着这个盗马贼一次次化险为夷,她的脸也会浮起轻松的笑容,虽然很快,她又要开始担心了。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落月身后幽幽响起:“好侄女,你果然很关心这个人啊!”
落月闻声惊讶转身,看见对方后神色更是惊异:“世伯,怎么是你?”
中年人生的器宇轩昂,他盯着城下正奋战的高燚与赵云,脸上的笑容很是让人沉迷:“洛阳的事一了,我便听到了广平的变故,心知鹄儿不是褚飞燕敌手,便星夜赶来了!不想月儿你也在这邯郸城!”
此人正是沮授,他与天下士人一同入京上书请求朝廷赦免卢植,同行的便有田丰、郑玄、张昭、孔融、陶谦等海内名士,朝廷迫于压力,再加上皇甫嵩和朱儁等讨伐黄巾各路统帅上书,只得赦免卢植死罪,并官复原职,各路名士难得齐聚京师,正要痛饮书怀,沮授却得了家乡广平被黑山贼侵占的噩耗,他情知事关重大,当夜便辞别了众人,快马而来,半路上得知全家人都被安全迁移到了邯郸,又闻听褚飞燕重兵要取邯郸,当下便换了路线,乘夜赶到,他随行之人都是身手极好的江湖人士,因此竟给沮授混进城来,无一人知晓。
落月并不奇怪这些,她避开尹楷,悄然对沮授道:“世伯在,这邯郸便安全了!只是世伯为何要掩人耳目?邯郸之人,似乎也是很心服世伯您的,不然沮家人大举迁来,必定会起冲突的!”
沮授却是神秘一笑:“月儿你有所不知,我此次前来,只是打算做一个看客,看看这个名头正盛的少年高燚,是如何守护邯郸的!”
落月微微一惊:“听闻世伯打算奉这个盗马贼为主公,我实在想不明白,可否告知一二?”
沮授手指朗朗夜空,悠然道:“月儿莫不是忘记了,你世伯我可是会观天象的!”
“天象?”落月其实并不信这些东西的,但看沮授说的那样正经,却又不得不信,这个盗马贼,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啊!
“告诉秦翻,让他领沮家死士,出城接应二位公子!”沮授这时回身对身边随从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