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只摆了两套餐具,李唯安一路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心跳减缓的同时,她说不清自己是感到轻松,还是失望。

她还以为……

唉。

小文乐呵呵翻着菜单,“看你,又瘦了,今天咱俩吃点清补的。”

“补什么补,来吃淮扬菜不点狮子头是冤大头。”李唯安翻开另一份菜单,“今天我请客,别跟我争啊!”

她叫了清炖蟹粉狮子头,小文又点了几个小菜,两人边吃边聊。

小文说到她去那个研讨会,咬牙切齿,“老妖婆还让我写报告,写感想!整天搞这个,我还做不做业务啊?没有业务哪来佣金呀?老子还得付房贷车贷呢。不行我就跳槽!”

两人正吃着,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小文以为是服务员,随口喊,“请进!”

一个年轻男人笑嘻嘻推开了门,探头往里一看,见房里坐着两位年轻女郎,一怔,立即又向外退,“抱歉啊,我走错……哎?就是10号房呀……”

他又探身进来,有点疑惑,“请问,外面那辆蓝色奥迪是您两位谁开来的?”

李唯安拿起车钥匙,“是我。不好意思,堵着您的车了,我这就挪出来。”

去停车场的路上,那人不断打量李唯安,十分好奇的样子。

李唯安心里纳闷,但什么都没说。

到了停车场,他这才看到自己挡风板上夹着张字条,连忙又道歉,“抱歉,我这人一向粗心大意的。我问了服务员,他说你在10号包间……”

李唯安把车子开出来,“你是章秀钟的朋友?还是林倚山的?”她开这辆车账面上是太平租借给冰山的,就和太平大厦27楼一样,但其实是林章两人从前的座驾。

那人笑了,“我是倚山的表哥,也是秀钟的朋友,我叫薛岩。”

在他发现她留的字条时,李唯安猜到,他大概没走近就认出了自己车前停的这辆车,以为是林倚山在和他开玩笑,故意挤着他的车。

李唯安递上自己名片,“我是太平的合作伙伴。”

薛岩自称林倚山的表哥,可看起来比林章两人还要年轻,尤其他一笑唇边就露出两个浅浅酒窝,更显得稚气,“我可没名片。”他把李唯安名片仔细收好,又对她笑,“耽误你吃饭了,真是抱歉,快回去吧。”

他开车出去,还降下车窗对李唯安招招手。

李唯安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回到包间继续和小文聊天吃饭。

等着埋单时,小文突然说,“唯安,我想跟你说件事。”

李唯安心一悬,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文咬咬唇,“其实我过年前就想跟你说的,后来你出差,又生病,就……唉,唐老师病了。”

李唯安呆了半晌,才轻轻“……啊?”一声。

她完全没想到,小文说的竟是这个。

小文告诉她,唐老师得的是一种叫‘星状细胞瘤’的脑瘤,发现的时候已经第三期了。他现在住在丽康医院。

丽康就是她之前去那间私人医院。环境舒适优美,医生和护理水平都一流,但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李唯安怔了半天,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唐,能用肚子抬课桌的老唐,眼睛一阵酸涩。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问,“是容朗安排的?”

小文在心中叹气,“你……知道了?”

“嗯。”李唯安抹抹鼻子,不去提容朗的事,“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么?”

“主治医生对唐老师的病情不是很乐观,他说美国有几家医院有种实验疗法……”

唯安打断小文,“我知道一家私人医院在实验用脊髓灰质炎病毒来治疗胶质母细胞瘤和星状细胞瘤。针对胶质母细胞瘤的治疗已经有很多成功的案例。那家医院从前是我的客户。你明天能带我去见见主治医生么?我先把唐老师的病历发过去。”

“那就太好了!我们是找了半天不知道哪种疗法有效,也不知道该去那家医院!唯安,你可帮上大忙了。”小文握紧她的手。

唯安苦笑,“我宁愿永远用不着帮这个忙,唐老师好好的。”

两人拥抱告别,默契地不再提容朗。

李唯安回到家,先发邮件去医院咨询,然后继续工作,在一堆制片方的自荐电邮中寻找下一个能带给他们客观利润的影片。

这过程就像在沙子中淘金。

她再抬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颈项发出咔咔声抗议。

李唯安起身,拿上泳衣去公寓的半地下室健身房。那里有个恒温的标准游池,这时一个人也没。她游了几圈,仰头浮在水面。

这世上有人觉得除了死生无大事,有人因为没买到最新一季的华服而痛哭。

第二天下午,李唯安正忙着筛选资料,章秀钟推门进来,一句话不说,颓然躺在她办公室一角的长沙发上,用一只抱枕遮住脸。

她看他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过了十几分钟,章秀钟把抱枕移开,幽幽说:“唯安,我失恋了。”

为了方便对比数据,李唯安桌上放着四个屏幕,她的目光在四个屏幕上图表间跳跃,漫不经心道,“你胡说什么?坐宾利车的人不可能失恋。更何况,今早门户娱乐网站还在发你和昨晚新晋超模琪琪夜店狂欢的照片。怎么,她这么快就另有新欢了?”

章秀钟给她气得笑了,转眼间又惆怅凄苦长叹,“唉……是刘真源。”

今天早上刘真源的经纪人亲自来太平了一趟,拒绝了“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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