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儿红着脸主动握住灰马甲的手。她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在灰马甲眼前晃了晃:“你我现在有了肌肤之亲,我就是你的人了!”

灰马甲吓得打了个跌,苦笑道:“孙小姐,肌肤之亲不是这么用的。小的只是孙府旧奴,配不上小姐。”

孙香儿柳眉一竖,踮起脚,揪住灰马甲的耳朵,不依不饶道:“好啊,摸了我的手都不算。你还想与我有怎样的肌肤之亲啊?”

灰马甲顺着孙香儿的力道弯下腰,嘴里不住求饶。说实话,这次他绝非有意相让,他是真的很疼。

“孙小姐……”

“叫香儿!”

“香儿,你在清河坊怎么尽学了这些……”

“不这样,你就像个泥鳅在我面前钻来钻去滑不溜秋!你说你都那么穷了,还每天都给我送那些破烂玩意是图的什么,说啊!”

“我……图你。”

孙香儿俏脸微红,两手背在身后。她咬了咬嘴唇说:“我也图你。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怎么能放心让你留在云城。”

说完,她伸出一直背在后面的另一只手。纤纤素手中赫然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大菜刀。她挥了挥菜刀,斩钉截铁道:“我也要留下来守卫云城!”

“哈哈,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夏侯尚带着人在城中布防,正巧听见孙香儿最后说的话。

“姑娘见识不凡又胸怀大义,可是名门之后?”夏侯尚笑问。

“回禀将军,小女子姓孙!”孙香儿拿着菜刀行了一礼。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江东孙家?”

“正是。”

夏侯尚伸手,身后护卫递上来一柄长剑,“此剑可配得上孙小姐。孙小姐不可恋战,望多加小心。”

孙香儿把菜刀塞给灰马甲,双手接过闪着寒芒的长剑,再次行礼:“多谢夏侯将军。”

这时,阿三走到夏侯尚身边耳语几句。夏侯尚转头看向灰马甲:“你就是那个胆敢趁机往我府里塞人的小子?”

灰马甲平时很怂,但今日有孙小姐在旁看着,他怎么也不能怂。他悄悄捋了捋舌头,不卑不亢地反道:“将军觉得这些人不好用吗?”

“果真是个巧言令色油嘴滑舌……”

“咚!咚!”两声巨响打断了夏侯尚的话,紧接着是一阵淅淅沥沥的碎石滚落声。

夏侯尚蹙眉看向西城门的方向:“不好,夏军这次带来了投石机。”

夏侯府内,一众饿死鬼继续若无其事地啃着手中的肉,喝着碗里的汤。哪怕实木桌子都随着轰鸣声震动起来,他们的手也依旧稳稳端着碗。

舔干净最后一点汤,一名男子“啪”的一声放下碗筷,起身吆喝道:“兄弟们,干活了!”

“喝!”“嘿!”“嗷!”其余人咽下嘴里的饭渣,各自怪声怪调地喊了一嗓子。他们三五成群地向外走去,脸上都有一个“死”字。

夏侯将军即将要打开西城门引夏军入城,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夏军拖在城内半个时辰。要说这城里哪些地方最隐蔽、最方便偷袭,他们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人了。

只有一个瘦小的女子没有立刻离开。她要来一身干净的粉色襦裙和一盆凉水,在饭厅里直接脱去一身破布换上襦裙,又用清水打湿头发,掰断桌上的木筷当做簪子随意挽起湿发。

做完这些,她突然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媚意。明明身材干瘪脸色蜡黄,她偏偏能通过一颦一笑吸引着旁人的注意。

她轻巧地掀起襦裙朝着城西跑去,眼里有恰到好处的柔弱与惊慌。她一开口,嗓音却沙哑难听到极点:“没有老娘将夏国士兵引向各处埋伏,哼,就凭那帮糙汉子能翻出多少浪花?”

“咚!咚!”西城墙再次遭到巨石撞击。万幸的是,二十年前云城作为吴国防备夏国进攻的重要城池,其城墙修建的质量远非普通城池可比。

二十年过去,虽然云城已经没落,但是当年修建的城墙依旧保留了下来。

城墙上的弓箭手此时已将身旁的火箭消耗一空。弓箭手们对视一眼,纷纷背上弓跑下城墙隐藏起来。

“嘎吱”一声,云城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城门后是空荡荡的街道,两旁的民居里一片漆黑。

王瑟勒住马缰,前阵随之停下。“空城计?”王瑟嗤笑一声,“故弄玄虚!”

几名骑兵入城探查一番后回禀:“报,城西房舍皆空,百姓不知去向。”

“这是想弃城保人啊!夏侯军不愧为‘仁义之师’!”王瑟眸光一闪,“一队四列骑兵,绕城沿路搜查。一但发现云城百姓的踪迹,立刻回禀!”

“喏!”

王瑟抚掌笑道:“这一仗若能拿下云城,抓住夏侯尚,我王瑟就能扬名万里,耀我夏国国威了。”

与此同时,从东门出逃的云城百姓正踏入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逃亡之路。

又冷又闷的空气中充满了燃烧草料的气味。

受惊的马匹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连撞数人,速度越来越慢,终于陷入夹杂着哭泣和哀嚎的人潮中。

车里的人爬上车顶,前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他看不到任何出路。他转头看向路两旁黑漆漆的密林。一声野兽的嚎叫传来,吓得他当即腿一软。

许多青壮年自愿留在最后领取夏侯府派发的铁锹。他们个人的效率很低,但胜在人多齐心。

在夏侯府人的指挥下,他们深掘、后退、再深掘、再后退,短短时间内,一路连挖三里陷马坑,分别堵住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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