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黑煤球,它可以在本丸的墙内任意穿梭,和乱斗智斗勇,和小夜小天使谈谈心(?),和五虎退的小脑虎玩捉迷藏,乱搞药研的药剂,偷吃烛台切在厨房里的食物,带着小鹤丸冒险,被加州清光抓过去当壮丁。
然后,某一天,它悲剧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本丸在晨光中醒来。某个黑煤球也醒了过来,习惯性地想去挠挠乱的脸。咦?我的头嘞?没有脸的它一脸懵逼。
“大概是因为你整天都在本丸身体里面穿来穿去的,觉得你太烦了,就干脆把你绑住了吧。”观察一段时间,就是得出结论。
黑煤球也不觉得难受,还觉得挺新奇,毕竟连视野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上帝视角,整个本丸都在它的眼里,一丝风吹草动都离不开它的眼睛。
“那你就在里面玩吧,说不定哪天你就自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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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大人,您的本丸现有七个刀剑付丧神,可以出阵了呢!”一只狐狸式神蹲坐在就是面前。
绛树端了一盘油豆腐在狐之助的前面,“锻刀室什么时候可以用?”加州清光有了大和守安定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变温柔点呢。
“这个咱家也不知道,这年头刀匠不太好调配呀。”狐之助假意推脱之后,就开始享用了。
绛树就蹲在地上,眼睛看着狐之助吃油豆腐,思绪早已飘到天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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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绛树将狐之助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们看上去很高兴,欣喜于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是刀剑,生来就属于战场,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主公,明天开始出阵吗?”烛台切跃跃欲试。
“嗯。”绛树点点头。
晚上,每个人都回去拿出自己的久未见天日的出阵服放于自己的枕边。早早地躺进被窝,希望以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新生后的第一场战斗。
这个夜晚,反而是绛树难以入眠,他偏过头,鹤丸还在安然地睡觉。轻轻地起身,给鹤丸捻了捻被子,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盘坐在走廊边上,手肘拄着膝盖,手掌支着脸颊。侧着脸看天上的月亮,他从没有仔细看过本丸的夜景,他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他就是觉得难过。
他不懂他们对战斗的渴望,他不喜欢战斗。
绛树是这个本丸的第十三任继任者,他天生就属于这个本丸,之前的十二任审神者都是英年早逝,不是战死沙场,他们隐藏在幕后,做得却不比武系审神者少。他们的工作也比较特殊,他们从事净化工作,将那些在战场上迷失了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净化掉。
那些刀剑付丧神在战场上感染的暗堕不可逆转,只有净化这一条路可走。痛苦的不只有那些失去刀剑的审神者。净化者在看到刀剑付丧神消散前的回光返照和审神者的强颜欢笑时,心中的悲伤不比他们要少。
他们不是死于灵力枯竭,而是终于抑郁,没有什么比心灵蒙上阴影更可怕了。
绛树降生的时候正处于和平之际,可以说是快乐的成长,然后在成年后慢慢接受传承。之前的第五任审神者几乎是在一夕间被迫长大,去承担自己的责任。享年18。
绛树被停在鼻尖的萤火虫猛然惊醒,两只眼睛几乎呈斗鸡眼状,盯着萤火虫看。
绛树皱了皱鼻子,萤火虫不为所动,“呼——”撅起嘴巴往鼻尖上吹口气。
萤火虫:哎,我萤火虫就给你绛树一点面子。
然后优雅地抖抖翅膀。
绛树:
绛树坐直身子,双手慢慢向鼻子靠近,想将萤火虫拢在手心中。谁料,萤火虫振振翅膀,慢悠悠地飞走了。
“主——公——”绛树转头,就看到鹤丸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绛树伸出双手,鹤丸顺着绛树的手往他怀里撞。绛树盘着腿,鹤丸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睡眼惺忪,绛树拉出自己外套的前襟,将鹤丸罩在里面。
“你看。”绛树的下巴摩挲着鹤丸柔软的发顶。也许是刚刚那只萤火虫回去呼朋引伴去了,原本昏暗的只有月光的庭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萤火,一颗,两颗,三颗盈满了整个庭院。
鹤丸的瞌睡都醒了,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漫天的萤火虫。
“好看吗?”
“嗯嗯!”鹤丸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过了一开始的新奇,鹤丸又开始昏昏欲睡了。绛树抱着鹤丸进了屋。
身后的众萤火虫:感觉被白嫖了,渣男。
绛树弯下腰,将鹤丸放回被窝里去,起身的时候,鹤丸肉肉的双手揽住绛树的后颈,直起上半身,在绛树的颈窝蹭蹭,“晚安。”然后就自己钻进被子里去了。
绛树笑着将鹤丸脸上的碎发抚到旁边,亲了亲他的额头,“好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本丸就已经灯火通明了。操着妈的心的付丧神们出阵前还要给本丸的两个留守儿童——绛树和鹤丸打理好一切。
“望诸君武运昌隆。”绛树带着鹤丸送走了本丸的第一阵队。
和鹤丸吃完午饭,鹤丸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皮去了,绛树摊着肚子,仰躺在前厅前的走廊上,总觉得自己要化在阳光里了。
但是,在本丸外的两只付丧神可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本丸是——这样的:漫天的暗堕之气,张牙虎爪,暗淡斑驳的朱色大门,面目狰狞的两个狮子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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