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所有人!没有弹丸的火铳、没有箭矢的短弩全部丢掉,换上短兵器,跟着中军营往岭下撤!”
在狐岭上的金铭尹自然也不会傻站着,带着团练营的官军就开始穿越先锋营为他们撕扯开的“生命通道”!
“轰!”
金铭尹几乎是贴着脸轰碎了一名挥着长刀冲上来的教众,手里的这杆火铳的铳管已经是通体火红,他将手放在挂在腰上的小布袋里使劲的掏了掏,结果发现就剩下一颗弹丸,
已经弹尽粮绝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赶快从地上找一把短兵器,继续带着已经是铳声逐渐稀疏的火器营往前冲,他心里明白,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手里拿着个扁担,也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他们从岭下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先锋营拿命填出来的。
“呀!”
周围的五谷教很显然没有给他找兵器的时间,一个尖嘴猴腮的矮瘦教众双手举着手里的钢叉就扎了下来,
金铭尹手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只能把这火铳一横,塞到了钢叉的齿缝里,一手推着后膛,一手攥着铳口,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顶着,
刚刚放完的铳管肯定又红又烫,金铭尹握着的左手瞬间就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甚至他都能听到滚烫的金属接触到他掌心皮肤发出的“滋滋”声,和弥漫在鼻尖儿的糊臭味,
但是他咬着牙,是一点也不敢卸力,他这稍一松气,可能那还沾着黑漆漆的不知道是泥土还是粪便的齿尖儿,就要插在自己脸上了。
然而那看起来矮瘦的教众,劲儿还不是一般的大,几经施力之下,锋利的刚才已经晃在了金铭尹的眼前,迫使他不得不深深的将头往后仰去,
但是越往后偏,他胳膊上就越使不上力气,越使不上力气,这钢叉就压的越来越低,
几乎就已经要穿透他脸上那两颗黑白相间的玻璃球时,
“噗!”
一声剑刃入肉的声音传了出来,然而却不是在他的脸上,而是在哪教众的胸前。
那教众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穿出来的那柄精钢剑刃,带着自己鲜血的青锋就像是招魂小鬼儿的催命符,收走了他手上的力道和脸上的生命色。
“逸哥!”
金铭尹一把推开没了生气趴在自己身前的教众,激动的喊着面前手里拿的佩剑的安逸。
安逸将那一麻布口袋的火雷丢向五谷教防线时,也本以为凭借着大火的威慑和两面骑兵的冲杀,足够让这些原本都是流民贼寇的教众放下抵抗,
但是这些教众的战斗意志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居然两边的防线都在往中间挤,大有堵住阵线缺口的势头。
“你铳里还有弹丸嘛?”
安逸挥剑挡开斜刺来的一根木棍,金铭尹道,
“有,就一颗了!”
安逸看着他手里仅剩的那一颗,重重的一点头,“足够了!给,这佩剑给你,你把火铳给我。”
金铭尹迅速的将那一颗弹丸推上后上,指着铳口的凸起和后膛的扳机递给安逸:“用这儿瞄准,扣这儿击发,距离越近威力越大,准确度越高。”
“好!你带着火器营和中军营继续冲,不要停!”
“你这是去?”
“再给他们烧一把火。”
安逸头也没回的撂下一句话,就奔着阵外的方向跑去......
“嘶~~咣!”
一根亮银枪,一柄长朴刀再一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余波荡漾,姜尚和冯刈几乎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强弩之末,
“你好好看看身后吧!你们的人马就要支撑不住了,你还在这盯着我做什么!”
冯刈的嘴角挂着一抹猩红,恶狠狠的盯着姜尚,眼神里的刀子如果能杀人,面前这个壮汉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
几经碰撞的姜尚也已经是感到手里的亮银枪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按照安逸的意思能拖他一会算一会儿了。
见到姜尚阴沉着脸也不答话,冯刈更是气恼,
“让你走你不走,非要逼我送你走!呀啊!!”
他发狂似的握着朴刀就挥了过来,嘴上不停的咿呀怪叫着,
姜尚也不敢怠慢,下盘稳扎地面,将这杆亮银枪斜握身前,准备接他这倾力而来的一击,
“砰!”
安逸手里端着金铭尹给他的那杆火铳,还保持着单闭着一只眼歪头瞄准的姿势,铳口冒着袅袅的白烟,
那呼啸而出的弹丸,当然是洞穿冯刈的胸口,从他的后心射入,穿过心脏,从前胸炸出。
一直保持着剧烈拼杀状态的他,突然身体上被开了个洞,那鲜血连同碎肉完全就是以喷涌状态呼啸而出,把面前姜尚的战甲都染的彤红。
“什么.....人。”
冯刈用朴刀支在地上,死死要紧的牙关也不能阻挡嘴里不断外冒的殷红泡沫,
安逸将火铳丢在一旁,走上前来,从冯刈的手里接过那把朴刀,用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取你狗命的人!”
然后抡圆了照着他的后颈狠狠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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