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暮真的带我到戏班看了木偶戏。
我那日不过是随口一说,为了开导他而已,谁知他竟然当了真!
鬼知道木偶戏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也只是童年时在鸳暖阁的后院练舞时,听到院外有两个小鬼头喊着要去看木偶戏,才知道这个架空的时代有这个东西。
窘迫的同时我又有些感动。慕容暮对我说的一些事是记在心上的。
回府的路上,我和他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因他对我做的这些,不由得心又软了。我是一个别人对我好,我就也想十倍百倍对他好的人。
我看着慕容皎洁如月般清亮的面容,闻着他身上男子味道的檀香,看着他近在眼前触手便可碰到的手,又想着他为了我精心准备的这些事,心里的悸动比任何时候都更深,更深……
想到那夜的有惊无险,我不是没有疑惑。却不知他是否也看出其中的疑惑。随后又自嘲的想到,慕容暮那么聪明怎会不懂?
可是,我依旧还是想提醒他。不管他有没有想到。我只是想把一切能做到的都做给他,哪怕,他会不以为然……
“暮王爷……”
慕容暮本来看着车窗外,听到我唤他,将头转了过来,那双绝世的眸子闪着好看的光,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醉人。
“我……我不知道你对被刺杀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慕容暮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反问我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聪明如他。我缓缓道:“您说,杀右相小女儿是误杀。可是右相显然不这样觉得,那晚佟氏二人刀刀直攻您的要害。这事后您未受大伤,我们又买凶杀了右相所派的杀手,右相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您要多加小心,无论在府内还是出门……”
我说的慢边说边想,还在整理语言,可是慕容暮的眸色却越来越深,最后染上一层如炬的风采。我心中惊叹,刚想好的到嘴的词儿全忘了,只能住嘴,他却一脸焦急:“怎地不说了?”
我呆傻:“说完了。”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马车停了,余杭在外面喊:“爷,到了,请下车。”
慕容暮讪讪的闭上嘴,看了我一眼,下车了。我跟在后面。
“我送你回去。”他说道。
余杭一如既往尽职尽责的跟着,谁料慕容暮一声令下:“余杭,你去客厅等我。”余杭愣了一下,随后走了。
我俩沿着小石桥往前走着,他突然又不作声了。我好奇追问:“王爷可是想说什么?”
慕容暮问我:“今天可还开心?”
习惯性的转移话题是他的强项。我点头:“菜好吃,戏好看。自然开心。”除了看见了陈要馨。
“可还生气?”
我不解:“我没生气啊。”
“不是生气我要去陈要馨的生辰宴?”
我脸“倏”的一红,摇头逞强:“没有啊。左相大人千金生辰,王爷理应前往。我有什么好气的……”女人啊女人你们擅长口是心非。
慕容暮凝视着我,方才车里那个眼神又出现了。我心狂跳,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心脏,跳到石桥下的水里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站的脚都麻了,慕容暮终于又开口了,却语出惊人,我差点没从桥上蹦下去。
“云儿。”他唤我。
我以为我幻听了,连忙抬起头想确认,他的表情并无异常,并且十分真挚,仿佛并未意识到他对我的称呼发生了变化,只专注的看着我。我又呆愣了,无意识的“啊?”了一声,他忽然伸起一只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我一慌,脚下后退却忘了脚麻,一下有些踉跄。慕容暮拉住我,一只手扶住我胳膊,另一只手拉住我的手。他大惊失色:“你手怎么这么冷?”
午间有暖暖的阳光,不着外衣也不觉得冷。现在日头渐下,阳光渐沉,凉气便涌上来了。可我却不觉得冷,反而有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心里往外冲,我摇头:“我不冷。”慕容暮却焦虑的拉着 我走:“先回去再说。”
我默默的蹭着麻木的双脚跟着他慢慢走,他察觉我的不适,回头问我:“哪里不舒服吗?”我摇头,弯身揉了揉小腿:“就是站久了脚有些麻。”
他回过身来,走到我眼前,也弯下身子帮我揉腿。他动作轻柔的我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慕容暮也对我有意吗?我并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愿看懂。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都随着他的温柔开始摇晃。
“暮王爷……”我轻轻启齿“我没事。走吧……”
他抬头来看我,顺滑的青丝垂在他深邃的脸颊,柔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我。我慢慢把脚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转身走了两步,道:“暮王爷,这还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不好。”
他突然笑了,笑中带着无奈的嘲讽:“你竟开始介意这些虚礼?”
“为何不能?难不成暮王爷认为我是舞女,就不能介意姑娘家的名誉了?”
他徐徐起身过来,只是轻轻拉了我的手。他的手微凉柔软且带着一种厚重感,我粗糙的手被他圈在掌心。突然我就踏实了。
我由他拉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慕容暮就叫秋鸿炼影去厨房拿姜汤,他则牵着我到里面坐下。我抽手回来,有些紧张,忐忑的坐着,眼睛不知道要看哪里。他却一脸从容。
尴尬的等着,直到秋鸿炼影端了两碗姜汤进来,他也没开口。
秋鸿炼影出去。他将我那碗汤推到眼前,又拿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