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我就叫你小栗,如何?”胡嫣儿询问栗马的意见。
栗马喷出了一团热气,算是应允。
嫣儿开始专心致志地为栗马疗伤,半个时辰后,脸色惨白、满头虚汗的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妨事了,你试试看站起来,应该可以跑步前进吧?”
龙宸铭传音说道:“收买马心,用得着如此卖力吗?”
嫣儿强忍住瞪他一眼的冲动,勉力站起身来,却被龙宸铭一把拉上了“飞沙”,就坐在他的身前,他操控缰绳,这姿态,完全把她搂在了怀里。嫣儿不安地扭动两下:“你做什么?”
“小栗重伤初愈,怎么能驮得动你?”宸铭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飞沙”载着宸铭和嫣儿,在前方迅跑,小栗在后面紧紧跟随,没用多久,他们就寻到了行进速度缓慢得多的大军。完全不介意将士们惊诧的眼光,宸铭就和嫣儿共骑一马,迤逦前进,直到黄昏到来,集体宿营。其实,这筋疲力竭的女人早就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不省人事,她头顶的发髻一直在摩擦着他的喉结,令他整个人都痒痒的。
转日早晨,宸铭醒来,发现床榻上是空的,他走出营帐,天刚蒙蒙亮。
“姑娘人呢?”宸铭询问侍卫。
“姑娘去马棚了。”侍卫答道。
没穿铠甲,龙宸铭就大步向马棚走去。到了马棚外面,听到嫣儿正在自言自语:“小栗,你喜欢吃豆饼?麦麸?还是草料?这个胡萝卜看上去,蔫儿了吧唧的,肯定不好吃……你看‘飞沙’就不挑食,吃得多香。你也要多吃一点,这样才能更高更壮……”
宸铭步入马棚,发现小栗和飞沙的毛色都十分光洁,显然是刚刚被刷洗过了,小栗长长的鬃毛,被梳成了一缕一缕的发辫,它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奈,显然是被虐得不轻。宸铭哑然失笑,这女人不好好睡觉,敢情是过来给她的小母马化妆的,顺便也给飞沙刷了刷毛。
嫣儿摸摸飞沙英武的鬃毛,对宸铭说,“我也想给它换个发型,你喜欢什么样的?”
宸铭一脸惧色:“千万不要!我可不想骑一匹娘娘腔的马!”
“那就算了……我看小栗和飞沙,倒是挺登对的,不过它们怎么好像不太来电?是不是我在这里,它们俩不好意思?”嫣儿摸了摸小栗的脖子,小栗温柔地回蹭她的脸颊。
“你对翼马族当真一无所知。翼马族一旦觉醒,就可以化为人形,就算是将来要寻个夫婿,也会找个男人,而不是找匹公马。化身为马,只是翼马族存在的一种形态罢了。”宸铭解释道,“就好像你一失控,就会化身为狐。”
嫣儿轻轻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状况,当真凄凉,但她还是很快把负面情绪赶走,转过头问道:“小栗,你什么时候觉醒?你肯定是个俏姑娘,姐姐会把你打扮得更漂亮!”
休整一夜的小栗,已经可以载着嫣儿随军前行。一个上午,嫣儿钉了三张脱落的马蹄铁,为一匹马蹄扎伤的军马治好了伤,当真是个尽心尽责的好兽医。
正午时分,酷日当头,全军埋锅造饭。一名步兵吃到一半,就倒下了。从旁经过的嫣儿连忙下马,走到士兵们中间,蹲下身子为昏迷的士兵诊断,原来只是普通的中暑。嫣儿嘱咐匆忙赶来的医工,交代道:“把他抬到病号营去吧,多喂些盐水,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
医工十分惶恐地说:“姑娘,将军只许您诊治马匹……”
“我诊治得不对吗?”嫣儿霍地站起身来,“难道我的医术还不如你?”
她的余光,又扫到了旁边一名脚上裹着纱布的士兵,上前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士兵连忙施了个大礼:“回禀姑娘,我的脚前日在行军的时候扭伤了。”
“那每天还要赶那么远的路,是不是很疼?”嫣儿关切地问,“为什么没人给你诊治?”
“这么小的伤病,别说是医官,连医工都不会理睬!”士兵鼓足勇气说道。
“你快坐下,我来帮你诊治。”嫣儿使用的是最简单的治疗术,她落落大方,完全不理会“男女授受不亲”,须臾之后,士兵的脚踝就再也没有一丝疼痛,“你起来走走看,还有没有事?”
“姑娘真是神医!小的感激不尽。”士兵跪倒在地,开始磕头。
“举手之劳,磕头就不必了……”嫣儿连忙摆手。
渐渐的,身上有小伤小病的士兵开始排起了队,嫣儿开始逐一为他们治疗。问诊的时候,她和风细雨,令士兵们受宠若惊,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治疗的时候,她面容整肃,还不嫌脏累,亲手为士兵缠绕绷带、清理脓血。龙宸铭远远地望着这边的骚动,面无表情。
等嫣儿回到医官队,大军已开始继续进行。一位满脸皱纹的医官,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强忍着不满说道:“我们这些医官,只负责预防中毒、选择水源、确保军官的健康,下级士兵,怎么顾得过来?那都是医工的低贱活计!姑娘这么做,可真是让我们为难了!更何况,姑娘只是将军指定的兽医,根本没有资格为将士治疗,这完全就是僭越!”
嫣儿小脸一沉,淡然说道:“我是我,你们是你们,各自行事就好。”
被她这样一噎,老医官只好闭嘴。
这时,副将军龙宸锡驾着“玉麒麟”到了近前,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黑色食盒,递给了马上的嫣儿,宸锡露出灿烂的笑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