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飒害怕黑夜，害怕一个人睡，所以床榻之前总要点一盏宫灯。梅芜进宫后，他不愿再回紫宸殿，也只是不想再过一人独眠的日子。
虽然最近几日他对于秦飒逛烟花巷、南风馆的行为，以及忽然冒出的薛盈，动了气，觉得小孩子不能被柳巷花街的风尘之气浸染，更不能多近女色。但冷静下来后，他也能有条不紊地一一解决。
陛下还小，还未长大，再等等就会懂事了。
沈伐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住在含章殿时，望着长宁殿不灭的灯火，他这样说；搬回相府后，望着西厢房薛盈居所的方向，他依旧这样说。
但秦飒居然问他为何不告诉他何为男女之事。他一个孩子，竟然用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睛望着他，问他为何不能手把手教他男女之事？
那日在朝堂上，他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向他求助，要他出面挡开大臣们的立后纳妃谏言。
沈伐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他的小皇帝，似乎在他所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正在悄无声息地成长。
想到这里，沈伐的眼神变得晦暗了几分。
他不喜欢脱离掌控，更不喜欢秦飒背着他有什么秘密。
“大人，”薛盈背着药箱站在门外，打断沈伐的沉思：“陛下在宫中托人传了信，要民女为您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