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易吸了一下鼻子,把眼眶里的眼泪花憋进眼睛里去,笑了笑:“我从高柏瞻那听说你,也说到了白夜,我就想着这个东西了。本来想把你骗来的,只是你没上当,不过,这个还是给你吧。”
那枚硬币捏在手里格外的冰凉,白晚握了一会儿拿给迟西城,很郑重的说了句:“抱歉,帮不到你。”
“没关系。”黎易已经收了眼泪:“又不是你的错,念笑是我闺蜜,现在人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希望社会对这件事能认真看待引以为戒,最起码让念笑的死有个用处。”
又说了好些事情,黎易对白晚说:“明天是念笑上山,你们要来吗?”
雁清镇这边一直实行的都是土葬,人死了之后挖了坑就连着棺木埋在泥土里,厚厚的泥土在地面上堆出个土包,立上一块碑,再插上三两束花祭,一个人的一生也就不过如此。
“本来可以不用麻烦你们的,只是,徐乐水和费莫在一起了,我不想念笑死了都还没个单纯人来送葬。”
“我们会来的。”
第二日的雁清,天气比往日更加晴朗,天空中连片云都没有,迟西城跟白晚跟着队伍的后面,看着白茫茫的人群在山间行走,一路上都是凄惨声色。
祭拜天地,告问祖先,棺木入土,从黄土中来回黄土中去。
白晚在人群里看到了徐乐水跟费莫,黎易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看着他们。
也许原本还恨得牙痒痒,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刚回到住处,迟西城就跟白晚要了那枚硬币。
“你拿来做什么?”虽然问着,但是白晚还是拿了出来,从手心里捂着等迟西城回答。
她本来以为这硬币没什么用,从始至终指的也不是什么线索和地名,而是迟西城她这个人,如今又多了一枚,山回路转又到了她的手里。要是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也不太可能。
“确认一件事情。”
白晚把硬币递给迟西城,硬币带着手温的余热,放在迟西城的手里,迟西城觉得有几分烫手。拿起来就翻了个面,看着那几片凌乱的芦苇笑了。
“果然是他。”
“谁?”
迟西城把翻过来的页面对着白晚,白晚一眼就看到上面凌乱的芦苇已经不像以前那枚硬币一样,而是已经换了个排序,凌乱还是凌乱,只不过是其他的字眼了。
“北——?北?”硬币上面就只有一个字。
“顾北。”迟西城把硬币收了揣回兜里。“老同学了。”
“顾北?谁?”
迟西城没回答白晚的话,笑得冁然,“你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说完就自己回了外间,先一步关了灯。
白晚看着外面关上的灯再转过头去看窗户外的夜色,黑夜已经被月色化开,水光月色之间尽是树影绰绰,摇曳着身子落在窗柩上。
白日里睡得多了,闭了半天眼睛也没有睡着,索性就直接抱着被子坐起来。
刚才的事情她还是很在意,关于姐姐的新线索现在就在迟西城的手里,他还是跟往常一样什么都不说。白晚现在有了更多的顾忌,她不想溜出去向黎易问明白,也不想直接问迟西城关于顾北悸的事情。
白晚盯着落在地上的月影,她明白,只要迟西城不说,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晚熬了大半夜都没睡,看着月影从窗户外溜进来又钻了出去,听着夜从寂静开始响亮起来。
早上最好听一切声音。白晚住的楼层不算高,三楼,开的窗户正对着田野,虫鸣从晚上开始,破晓时便销声匿迹,人声从破晓开始,日上半空便更加喧哗。
迟西城今天睡得挺好,等外面传来吵闹声他才慢悠悠的醒过来。先往屋里看了一眼,房门关着,白晚还没起。
心里犯了个嘀咕,白天睡了那么多晚上还能睡也真是厉害。
洗漱完去敲门,连着敲了几声也没人应,上次的事迟西城心里还有阴影,这次直接二话不说就开了门进去——屋里没人。
白晚…
心脏漏跳了一拍。
迟西城正转身要去寻人,白晚就在他身后抬着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怎么了?”
白晚扯回被迟西城拉着的手,一脸不解:“怎么了吗?”
“没有。”迟西城叹气,“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我没睡。”
“好吧好吧,今天过了我们明天就回林城。”迟西城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林城去,指不定在什么犄角旮旯就把白晚弄丢了,到时候他跟谁要交代?
“哦。”被迟西城莫名其妙问了一遭,白晚倒是很乖的跟着迟西城的身后,然后逮着时间就问顾北的事。
这个名字实在是让她太在意了,太还是无法忽视关于白夜的信息在她面前飘来飘去不抓着。
就在白晚跟着迟西城转了三两圈,迟西城接了个电话之后,迟西城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身后这条尾巴,说道:“你要不在这多待两天?”
白晚等着迟西城说后面的话。“我有点事要处理,你跟林湾书一起回去,我叫孟子来车站接你们。”
“好。”白晚点了头:“那顾……”
“我不能告诉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