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师身死,宗门大变。
在短短的几日时间内,西域产生了极大的变动。
原本受人供奉的邪陀宗,如今再无信徒朝拜,山门外空空如也,显得一阵寂寥。
纵然是邪陀宗,也陆续有不少弟子门人出走,一去不复返。
立于宗门内的邪师雕像,更是被联手击碎,沦为一地碎石,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邪陀宗之名,彻底衰落。
唯独极少部分门人,才愿意继续逗留在邪陀宗,听从八大元老喝令,整改整个邪陀宗,尝试着改头换面,希望能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在西域中立足。
一时间,整个邪陀宗,都在忙碌之中。
八大元老之中,有几位分部率领弟子,外出给人登门道歉,乞求能得到原谅。
遗憾的是,邪陀宗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整个西域几乎没人愿意接受邪陀宗的道歉,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一般。
每日外出之人归来,大多是唉声叹气,只觉得重振宗门无望,时而又会有人私下出走。
短短的五天时间,整个邪陀宗的人数,锐减了九成以上,堪称人去楼空,仅剩下寥寥数百人据守,将邪陀宗当成了自己的家,不愿舍弃。
翟云雷站在山门,身旁跟随着两名师弟,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叹道:“张师弟,陈师弟,你们两个也要走了吗?”
“师兄,与其留在邪陀宗坐吃山空,不如离开西域,去更宽阔的地方闯荡,宗门现如今成了过街老鼠,我们在西域也抬不起头来,只能这样了。”张师弟满是遗憾。
另一名叫陈临的青年,背着包袱,忽然一把拽住了翟云雷的手,泛起浓浓的不舍,劝道:“师兄,不如你跟我们一块走吧,那王飞不可能永远留在邪陀宗的,你就别想着依靠他了,元老们不是快把灵石凑齐了吗?这都不用你来管了,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一起吧?”
翟云雷迟疑了下,随后深深的看了眼山门,无奈的把手抽回,感慨道:“两位师弟,我自幼在邪陀宗长大,无父无母,是宗门长辈一手把我拉扯养大,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能轻易离开,虽然舍不得二位师弟,但是也没有办法,你们二人下山去吧,希望日后在外,多多保重,若是有了一番成就,别忘了回来看看师兄。”
两人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叹息,朝着翟云雷抱拳,然后慢慢下山去了。
看着两位师弟的背影越走越远,翟云雷心里掠过无数的惆怅,曾经的邪陀宗何其强盛,在西域名声赫赫,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衰败成这副模样。
但凡是邪陀宗之人,如今在西域已经抬不起头来,不受到任何待见。
“不管这里以后变成什么样,那都是我的家,还有八位元老长辈留在这里,我岂能草率离开,弃八位长辈而不顾?只是想要重振宗门太难太难,根本无法改变西域对邪陀宗的印象,而王飞也不可能永远留在此地,或许收到钱之后就会走。”
“王飞如今在这儿还好,没人敢来闹事,可一旦王飞离开,必然会有人前来找麻烦,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宗门,还是另说。”
“走的走了,散的散了,留下的已经改头换面,却是不受西域待见。”
翟云雷仰头长叹,心情尤为复杂。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怎么?这么轻易就想要放弃了?”
翟云雷猛地回头,来者赫然是王飞独自一人。
此时此刻的王飞,身穿着一袭黑色的宽松便服,嘴里叼着根杂草,正慢悠悠的从山门里走出来,神态无比淡然。
“大人,您的钱,马上就快凑齐了,还请您不要心急。”翟云雷不敢松懈,只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王飞定住脚步,站在山门之外,俯瞰着山下的西域天都,眉宇间如无上霸主,在看待着寻常众生那般,风轻云淡的说道:“我自然是不担心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就算没了信仰,也不该如此轻易放弃,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邪陀宗确实是整改了不假,关键是再无人愿意接受,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后,再想让西域之人信任宗门,这根本没有太大的可能性,这还是有您在,才没人敢来闹事的,如果您一旦走了,我们邪陀宗必然被人群起攻之,最后我可能连家都没有。”翟云雷颓废道。
“为何没有可能?只要有决心,能坚持,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王飞淡然道。
翟云雷苦涩道:“您说得倒是轻巧,可您并非邪陀宗之人,又怎能体会到我的难处?尤其是佛门那边,必然会有手段对付我等,明面上肯定会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我不能离开,这里是我的家,就算最后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你的为人倒也算是端正,既然此处是你的家,那你就应该坚守着这份信念,一直走下去,并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坎。”王飞淡淡道。
翟云雷摇了摇头,颓败到了极点,苦涩沦为自嘲的苦笑,否决道:“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是满盘皆输,不瞒您说,我和八位元老都想抱紧您的关系,可是这几天过来才明白,您是迟早要离开的人,剩下只能靠我们自己,但是靠我们自己,远远不够啊,信念...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着如此状况,翟云雷早已是心如死灰,只是不愿离开罢了。
信念?信念算得了什么?信念又有什么用处?
“大人,您就别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