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当真觉得我对她和善,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我对她的确超出嫡母对庶女该有的态度。可嬷嬷,你别忘记了,老爷膝下只有两个庶女,谁让我的肚皮不争气,没能替老爷生下女儿。将来还指望着娇儿嫁到高门帮衬着枫儿,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对娇儿那般宠爱是做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枫儿,至于那顾廷菲,你也知道她根本就收买不了。王姨娘和连姨娘的性子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要不收买王姨娘和娇儿的人心,岂不是把她们往连姨娘那边推去!岂不是连姨娘称心如意,嬷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这些年若不是看在枫儿的份上,我都撑不下去,想离开定北侯府。”
小窦氏凄惨的笑了笑,嘴角的那一抹凉意让邓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道:“三夫人,你万万不能这样想,您走了,二少爷可就要被他们欺负了。还有奴婢瞧着老爷对您也没有那般的绝情,加上老太君,也没您想的那般对您不管不问。三夫人,您可得想开点,这些年,奴婢知道委屈您了,您想哭就哭出来吧!”
反正屋里也没其他的人,让小窦氏发泄发泄,或许心里会舒坦些。小窦氏皮笑肉不笑的瞥了邓嬷嬷一样,叹口气:“嬷嬷,还是你最了解我,这些事我也不想去想了,行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着闭上眼睛,松开邓嬷嬷的手。
邓嬷嬷的手一下子就悬在半空中,她看了一眼满脸疲倦,眉宇间带着忧愁的小窦氏,今个也不容易,能让小窦氏说出积压在心里的话,很多事,只能徐徐图之,着急不来。她因为跪在地上,这会双膝都有些疼的站不起身来,地上太亮了,硌得腿疼,咬牙从地上站起来,又回头看了小窦氏一眼,邓嬷嬷才慢慢转身离开。
有些话她还是没说出口,今天怕不是个合适的机会,还是等下次吧!春梅见邓嬷嬷走出来,立马迎上去,满脸期待的张口:“嬷嬷,怎么样,三夫人有没有说要教训二姑娘一顿?”她差点儿就要叫顾廷菲的闺名,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想着顾廷菲毕竟是主子,要是传出去,会让人说闲话。
不说别人,就是面前的邓嬷嬷就会训斥她一通。刚才顾廷菲在门口掌箍她一巴掌,现在府上传的人尽皆知,要是不出了这口气,她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你呀,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春梅,往后对二姑娘说话不许没规矩,你是三夫人院子里的人,走出去代表的就是三夫人。”邓嬷嬷冷着一张脸,将春梅所有的期待都打破了,等来的不是对顾廷菲的惩罚,而是对她的训斥。
春梅的眼眶霎时就红了,眼底蓄满了泪水,狭长的双眸稍微眨眨,一滴两滴的泪水就滴落在地上。邓嬷嬷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抬脚迈着大步离开了。
春梅气恼的直跺脚,春芝见状,赶忙把她拉到一边来,劝慰道:“我觉得刚才嬷嬷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三夫人院子里的人,代表的就是三夫人,你之前在门口对二姑娘那般不敬,别人指不定还以为是三夫人对二姑娘不满,才会授意你那般对二姑娘无礼。
春梅,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骗你。你自己仔细想想,平素邓嬷嬷对我们那般好,从未骂过我们,对我们大声说过话,刚才她好像很生气,要不然我们去给二姑娘道个歉,也让府里的下人早些闭嘴,别再背后说三夫人的闲话。”
她刚走从喜暖阁回小窦氏院子的时候,路上遇上的大房和二房的丫鬟,没有不过来问她的,弄得她很尴尬。想想邓嬷嬷说的一点都没错,别人最多说春梅不懂礼数,最后还是怪在小窦氏的头上,说她管教无方。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罪人一样,春梅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你让我去给二姑娘道歉,门都没有。连你现在也向着二姑娘,你这个叛徒!”脑海中提起顾廷菲就浮现她在门口狠狠的打她一巴掌的情景,怎么都忘不了?毫不犹豫的气鼓鼓扭头走了,留下来的春芝颇为苦恼,她哪里说错了,分明就是春梅听不进去她的话。
“廷菲、廷菲,你可算回来了……”门外传来尖锐的女子叫喊声,春巧身后往外一看,回头道:“二姑娘,是连姨娘来了。”
连姨娘就是她的亲姨娘,春巧见顾廷菲还坐着没动,赶忙催促她:“二姑娘,连姨娘好歹是你的姨娘,也许三年里她没去看你,有说不出来的苦衷,我们现在已经回府了,要不然二姑娘,你去迎迎。”主子不着急,她跟着着急,感觉顾廷菲对连姨娘颇为怨恨。
“廷菲,你也太不像话了,姨娘都亲自来看你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给姨娘请安。”出声的是一位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一身乳白色的锦绣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宽封腰带,还佩戴了一块通透璀璨的碧绿玉佩。恰好顾廷菲坐在桌前,温暖的阳光透过门口照射进来,晃的顾廷菲的眼睛难受极了。
只见他站在连姨娘的身边,双手背后,眼中充满了对顾廷菲的责备。顾廷菲的目光慢慢从他的身上转移到连姨娘的身上。连姨娘约莫着三十出头,平素看来花了不少心思在保养在,细嫩光滑的脸蛋,肌肤吹弹可破。瓜子脸,头上梳着堕马髻,手腕上带着两只金光闪闪的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刺着顾廷菲的双眼。
还真是位年轻貌美的连姨娘,看她和少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姐弟两。顾廷菲目光四处流转,却还是不起身给连姨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