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枫,你是不是也替二妹可惜,她还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要去给林公子陪葬。”就在顾廷枫含笑转身之际,顾廷珏突然张嘴问道。
从未想过顾廷珏会跟他说这些话,顾廷枫身子一震,随后神色坦然道:“大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二妹她还会回来的!”
“你,你说什么,二妹她还会再回来,怎么可能?”顾廷珏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廷枫,嘴里喃喃的念叨起来。
顾廷枫微微挑眉一笑:“大姐,没什么不可能,但凡你能想到的,都能变成现实,要是没什么事,大姐,我就回屋了。”他毕竟和顾廷珏相处的时间不长,小窦氏经常在他耳边念叨,不许和大房的人走太近,所以他对顾廷珏始终有保留。更多的事,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番话来,得回屋静静了。
顾廷珏低头沉默良久,万氏时常念叨着大房的人不许和二房、三房走太近,他们无非就想得到老太君的宠爱,夺大房的家产。久而久之,她对二房和三房就算没有敌意,也会被万氏的话教导着,从内心有种抵触情绪。不可否认,从顾廷菲一开始回府,她的确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再从后来顾廷菲不畏惧万梓灵和永安侯府,从永安侯夫人回去后,至今万氏都没回去探望过,说明她的内心很煎熬。身为万氏的亲女,顾廷珏应该替母亲分担。抬脚准备往万氏的院子走去,脑海中有闪过一个画面,万氏说接下来就是她的婚期提上日程,她仰头看了看,婚期将至,她并没有欢喜的心情。
顾廷菲上了礼部侍郎府的花轿,一路上没有吹吹打打,更没有什么热闹可言,他们一行人就这般平静的抵达了林府。
夜幕降临了,丞相李东阳从马车上走下来,管家急忙跑过去迎接:“丞相,您回来了,老奴这就吩咐厨房去给您准备酒菜!”事先并不知道今日李东阳回提前回来,他得赶紧吩咐下去。
李东阳沉默片刻,“不用了,直接去夫人的院子,去把大姑娘请来。”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没有片刻迟疑,急忙应下。再等他抬起头,李东阳早就抬脚迈着大步朝夫人的院子走去。
“丞相、夫人,大姑娘到了。”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夫妻俩朝门口看过去,走进来的正是他们膝下的嫡女,素有黎国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的李天舞。她一身水白色的云纹锦缎棉袄,外罩白绸面的兔毛比甲,下头系着大红色的百褶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着,只别了几朵绢花,耳朵上是珍珠坠子,手腕上带着一枚通透的玉镯,含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行礼。
林氏颇为感慨的转向李东阳:“老爷,您看我们的天舞都出落的这般,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说着还下意识的抚摸着眉宇间的皱眉,近来照镜子,铜镜内的自己变得越来越苍老,容颜不复存在。
“母亲,您一点都不老,和女儿站在一起,别人只会觉得我们是姐妹俩,不会是母女,父亲,您说是不是?”李天舞反驳起来,目光飘向李东阳。
李东阳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现在母女俩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让他颇有些扛不住,只能用咳嗽来掩饰内心的尴尬,不可否认,岁月不饶人,在他们的脸上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等晚膳过后,李东阳端起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两口,母女俩对视了一眼,想来他这么早回来,又将李天舞找来,必定有要紧的事。李东阳放下茶盏,沉声道:“今日我接到定北侯府老太君亲手写的信,信上问两府的亲事该提上日程了。天博和顾大姑娘的亲事是岳父和老侯爷定下,如今他们老人家都不在了,这门亲事还在,你们说呢?”
他的想法是他的想法,林氏和李天舞的想法对他来说很重要。林氏听到李东阳口中提到父亲,微微出神。李东阳身为当朝丞相,当年若非没有岳父林烨身为太傅在背后一手提拔,他不会那么快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黎国丞相。
李天舞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林氏,她扬唇道:“父亲,这门亲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怕是定北侯府别有用意。女儿虽说身在府上,却也听说近来定北侯府三房庶出的二姑娘得罪了永安侯府,今日早上还被接去礼部侍郎府,听说兴元大师说她和林公子的生辰八字极其相配,要让她给林公子陪葬。且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女儿都觉得定北侯府动机不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算闭门不出,也能知道。李东阳皱眉问道:“天舞,那依你的意思,和定北侯府的这门亲事要作罢?”
“不行!”一直低头不语的林氏听到李东阳的问话,再也忍不住抬头出声,她的父亲林烨和老定北侯交情匪浅,这门亲事绝对不能作罢,身为林烨的女儿,她若是连父亲的遗愿都不能完成,她不配为人女。
父女俩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氏,林氏紧捏着手里的丝帕,舔了舔嘴唇:“莫非你们想让天下人耻笑丞相府出尔反尔,我绝对不答应!”
“母亲,我和父亲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外祖父定下的亲事,我们自然不会反对。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君突然来信,我们会多想也很正常。不过,父亲,正是母亲方才的话提醒了我,既然定北侯府提了婚期,我们就应下吧,丞相府好久没热闹过了,最好能在腊月把顾大姑娘迎娶过门,新年就多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