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用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她从不同的角度认真地读了那本“江奕的成功学。”可是,三个星期之后,她又不得不认真地看自己最新的病情诊断书。由于半夜突然出现的高烧,她不得不再一次入院观察,回到深圳仅仅三个星期,她又一次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根据以往的病历,医院为她做了一次全面的复查,复查的结果让人感到绝望,癌细胞不出所料地再一次出现,还在上一次出现过的那个位置,肿瘤的大小已经像一颗樱桃。一年的时间,一场痛苦的手术,只能带给她一年的健康。一年以后,她又要面对自己第二个生死难关。
她没想到病情复发的时间竟然是这样的快,死亡的气息再度出现,带着强烈的恐惧,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她害怕了,医生希望她二度手术,她首先想到的是,在动手术之前,去见一次江奕。
3.
2011年8月的一天,夏如雪依照很久以前就获得的地址,一个人找到了江奕的住所,她艰难地爬上十几层的楼梯,站在江奕家门口的时候,她差一点就窒息晕厥过去。她听到自己不剧烈的心跳声,同时,也听到那枚肿瘤迅速生长的声音,她喘息了很久,才敲响了江奕的家门。过了片刻,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脸诧异地打量着她,还有一个漂亮得就像个芭比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用同样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那个年轻女子是谁,她也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谁。那是彦歆和彦歆两岁的女儿。
这是她和彦歆第三次见面,她以为自己太老了,病得太久了,凭借彦歆的记忆,一定猜不到她是谁。可是没想到,彦歆开口便说出了她的名字:“你是如雪姐!”
她吃惊地看着彦歆,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彦歆说:“我一直都惦记着你,所以不会记错的。”
“你想见我?”
“不,我害怕见你,因为,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他的。”
彦歆看穿了她的来意,并直言不讳地讲了出来,这让她瞬间感到无所适从,她想转移话题,于是说道:“你不请我去屋子里坐一坐吗?”
没想到,她又得到了彦歆更加冰冷的答案:“他不在,他出差了。”彦歆将她拒之门外,用一种不容侵犯的表情回绝了她想踏入房间的企图。话音未落,彦歆猛然间关了房门,让她感到无比地耻辱和难堪,差一点气晕过去。
夏如雪没有去江奕的公司,而是直接来到江奕的家中,是有她自己考量的地方。她想和江奕光明正大地见面,所以,她希望在和江奕会面的时候,彦歆也能够在场,她不想破坏江奕和彦歆的家庭,她只想在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感受哪怕一点点来自江奕的爱怜。所以,在和彦歆见面之前,她提前设想了各种用来避重就轻的话题,但是,当她真正见到彦歆的时候,当她受到对方冷落和怠慢的时候,她心中瞬间冒出一个歹毒的设想。于是,她有鼓足勇气第二次敲响了彦歆的家门,等门开了,她没等彦歆开口,便说道:“我不找别人,我找你。”
彦歆没法再拒绝,两个人在楼下的一家名叫“慢堡”的咖啡厅相对而坐,这是她和彦歆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她给彦歆点了一杯咖啡,便开始认真地观察着彦歆,越是观察,她越是气愤,越是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公平,她看到那个已经生了一个孩子的母亲,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彦歆就像6年前一样年轻,或者是更早的十年前,她第一次将江奕那封手法稚嫩的情书给到还是高一女生的彦歆手里的时候,她所见到彦歆的模样,那个如同江奕情书一般的稚嫩面孔。上帝把她最渴望的爱情和年轻都给了面前的那个女人,留给他的还有什么呢?
她和彦歆各自心怀鬼胎,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以进行,没有客套和寒暄,尽管是在炎热的深圳,他们之间的谈话气氛也是无比的冰凉。那是一场近乎于争吵一般的谈话,只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她自己心态平和,把除了江奕和生死这两个话题以外的其他谈话都选择性地忘记了。于是,在她的记忆深处,只留下了一些不怎么连贯的来言去语。
她记得彦歆一脸茫然地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仰起脸来,有些恬不知耻地回答道:“我爱江奕。”
她看见对面的那张年轻面孔抽搐了一下,她在等待那个人的爆发,没想到,对方却说了一句另她泄气的话:“你是不是快死了?我看了你写的那封信。所以,我请你以后都别来了,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你怎么会看到那封信?”
“我为什么看不到?我和他才是夫妻,合法的夫妻,我当然可以看!可是你呢?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给他写信?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