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饭菜都已经上来了,当然是要先行吃饭,凡念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吃好喝好了,之所以今天这么精神,那是因为初到目的地,内心紧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即便是现在吃着饭,他心里也是充满说不出的兴奋。
赶紧吃,吃完了赶紧休息,今晚,夜探“行客一家”!
“公子?那凡念到了!”先前与凡念接触过得二人,来向自己家公子复命。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格!
真是好巧不巧。
原来这张格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使臣肖忧的尸身,不远千里携使臣肖忧的尸身前来,但是因为手上一无宋帝信笺,二无官家身份,所以冒充得使臣肖忧的亡命之交,到了这边,先是找到了使臣肖忧的家人父母,送归尸身,言明肖忧临死之托,但是物件等等只说是被人抢盗了,也因此被认为是大义之人,君子之交,重达千里,肖家之人必承您这份情,之后一边忙于丧事,另一边,赶忙去告知吴越王,说宋帝诏令,该当如何?
钱俶王一听,当即楞了一下,即便后来缓和过来,但还是心里直发憷,发慌。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知道,南唐李煜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想当初,赵匡胤数次传召李煜进京面圣,李煜不敢去,害怕去了便再也不能回南唐了,因此推三阻四,借口身体不舒服,终究还是没去东京汴梁面圣,结果惹恼了宋帝,大兵压境,南唐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李煜梦断金陵。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血的教训就在眼前,还能怎么选,只能是去了啊!
钱俶王是个聪明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不尊。只得派出使者先行,好先告知宋帝自己何时启程,何时到达,毕竟这么一大摊子,岂能是说走就走的。另一面,也传了张格来见。
一见,确实,也算是相貌端庄,一表人才,问说:“你可有预计何时回大宋去?”
“草民与肖忧也算是亡命之交,所以想在他丧事之后,再行回宋。”张格。
“嗯,也对,客死他乡,生之悲也,如今你将他带回来,也是圆了他的一生。”吴越王沉思了一会儿:“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我也会起程去宋朝,你跟我一起走,如何?”
这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张格又岂能拒绝,当即叩首:“草民何德,竟能与大王同行。”
这是一句客气话,吴越王钱俶听了一笑:“那好,半个月之后,我们出发,你暂时就先在肖府住着吧,寡人会吩咐下去的。”
“谢大王。”张格便退了出去,
待张格出去,钱俶王唤来左右:“一介草民,竟能与一国使臣相遇,若非其中有隐情,断无可能,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蹊跷,若非完全的谋划,怎么可能去做追杀一国使臣之事,我观此人,多眼白,重嘴角,虽算的一表人才,但还是掩不了奸人之象,圣人云:人不可貌相,但安全起见,车爱卿,你派两人,日夜监视,若有异动,软禁在肖府。”
这位车爱卿,名为车炜,乃是“腰鼓城”的守城将军,责于王之左右,护卫王身。
说起来,钱塘自五代时,不被干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乐。十余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海商贾,风帆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可谓盛矣。吴越王钱镠在杭州凤凰山筑了“子城”,内里又建宫殿,以作为国治,而又在外围筑了“罗城”,周围约莫有七十里,以作为防御之用。这个都城西起秦望山,沿钱塘江至江干,濒钱塘湖到宝石山,东北到艮山门,因形似腰鼓,所以又称“腰鼓城”。而这车炜,就是整个“腰鼓城”的守城将军,可见其权利一斑了。
王上有吩咐,车炜当然照办,立刻派了人日夜监视,天天汇报,可这张格却在肖府闭门不出,每日除了吃食之外,基本都在客房门前的小亭子之内读书发呆,百无聊赖。
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有人来找张格,监视的人当然听不到说了什么了,只是这么多天才看到有人来找张格,看来往后几天得看的更加严密才是了。
张格听了来人禀报,眉头一皱,自己本来在外面伏了那么多人,怎么的这凡念居然平安进城了?
真是一击不中啊,如今可怎么办?
张格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自己终日都被人监视,也正是因此,他才在肖府闭门不出的,只是没想到,凡念居然来了,自己必须要想个办法。
“凡念现在在哪?”张格问。
“回公子,凡念现在在哪不知道,但是属下已引他去了‘行客一家’,我们的人,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其他的,都在城外奉您的命伏于四门。”
“一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格气的低声咒骂一句,但为今之计,如何咒骂也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沉思半天,也想不出比灭了凡念更好的主意了,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份,即便灭了凡念,也不会有事,但需要一个大前提:一定要一击必中才行,现在趁着凡念处境微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若是这次再让他逃了,那么只要他在这杭州城中任何一位大人家,递了宋帝信笺,处境不妙的就是自己了。
张格终于决定,先发制人,但是如何才能从这监视之中出去?想来想去,再也好不过金蝉脱壳之计了。
傍晚时分,还未至吃晚饭的时候,这二位随从从张格屋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