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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念是张格捡来的。
和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捡到凡念的时候,凡念已经十四岁了。
当时凡念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是离家出走的。
据凡念说,大概是自己天生就有一种孤独感吧,除了爷爷奶奶,他甚至都不亲自己的父母。时间长了,父母那里居然渐渐地,没了他的位置。
父亲是干活的好手,可以说十里八乡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脾气非常不好,动则打骂,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凶。他的凶,甚至连十几里以外的乡亲,都有听说过的。
只是没见过。
再说,只要干活好,这些都能被所有人包容。
大概吧,除了感同身受的凡念。
记得有一次,因为和母亲下田里干活,骡子不听话就用拳头捶了骡子一顿。
结果晚上回家,父亲从外面工作回来听说此事,居然叫他自己扇自己三十个耳光。
凡念二话没有,一边扇自己一边掉眼泪,整整扇了三十个,然后回了爷爷奶奶院子睡,直把奶奶心疼的一个劲儿地骂爷爷“看你那个小子…”爷爷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受着骂,自顾说一句“真他妈是的,啥都怨我?…”
还有一次,春天要挖自己家的园子松土种菜。一片园子,靠南边的一半在冬天的时候上面堆满了收来囤积的粮食,所以压的非常结实,即便是凡念整个人站在铁锹上也只能挖动一小半,那个时候凡念有多大?凡念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父亲从外面回来去园子里检查,北边挖的还行,南边却只挖了浮头。以为凡念在偷懒,抓过来一顿质问,凡念当时也小,说不清为什么,于是又是一顿好打。
还有一次,凡念贪玩,孩子们一起踢球的时候,凡念一脚把这球踢到了邻居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头上。
这下可是闯了大祸了。
害的父母赔了人家十几文钱。
这顿打却迟迟没有挨到身上,好生奇怪。
一天晚上,凡念正在睡觉,忽地,有人拿着一把刀站在了凡念的床前。
这感觉是那么清晰,凡念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手里拿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真的菜刀。
“来吧!咱们都轻松。”凡念不睁眼,却也感受到了那刀。
手气刀落!
凡念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
鬼使神差,这是告诉凡念今天有血光之灾吗?这么想着,凡念爬起来。
每天凡念都是头冲着南睡,今天,他头脚调换了位置。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醒的时候,就是他父亲把他叫醒的了。
他父亲用一个酒坛子,“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他的脚上。
一个蛮长的酒坛碎片,一半扎在他的左脚脚后筋上。
挨完了这顿打,凡念一个人,把这酒坛碎片从左脚脚后筋上拔出来。
在他还不长的人生里,棍子耳光火铲短棒,大概常人能想到的东西,凡念已经都挨到过身上了。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次,多到凡念也记不得,渐渐的,长年累月,凡念与父母最后竟是无话可说…
终于,这一年,爷爷奶奶走了…
爷爷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就是这祭祀用的“炁”剑可能还值一点钱,以前在战乱的时候,是祖上那些铸剑师傅们传下来的,只可惜战乱的时候,会铸剑也是凶差,都已经被征兵了。
只留下了这么一把剑。
念儿,你偷了它,走吧。
到大城市把它卖了,应该会值点钱,然后自己想办法娶个媳妇儿,爷爷会看见的,爷爷会看着你的,别怕…
偷了它,走吧…
听说,昂…
再后来不足半个月的功夫。
这半个月里,真真是度日如年,因为实在是没有跟父母要说的话,他在家里,已经有十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除了父母喊他干这干那时的应允声,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这个晚上,父亲又倒上了酒。
再后来凡念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父亲喝的不多,吃过饭之后便睡了。
母亲也去睡了。
凡念颤抖着双手,收了碗筷,然后取了炁剑,什么也没带,离开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头也不回,一丝眷恋都没有。
不,是一丝眷恋都没有了。
可能家里会疯了一样的在找他?
也可能是因为早上没人做饭,很多的活还没干吧。
不过从这一刻起,已经没关系了。
都不重要了。
凡念不知道往哪里去,脱了自己的一件衣服再撕破,把剑包好,这剑本身就没有剑鞘,只好用衣服裹得严实,横过来背在身后。
在他遥远的旅途中经过某个村庄的时候。
这天实在是饿了,凡念挑了一家,从上午守到下午,直守的那家人从田里回来吃了午饭再去田里干活。凡念趁着那家没人,都下田干活的时候,翻墙而入,迅速找到厨房,看到厨房里有米饭和馒头,还有野菜,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包了两个馒头两把米饭,慌乱包好,贼虚虚地再翻墙出来,一口气跑出很远。
一再地确定四周无人,才把从怀里的饭取出来。
还有很多都洒在怀里了。
凡念站在一棵树下,摸了撒在怀里的米饭来吃。
没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