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跟靳勒说了几句,靳勒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阿姨叫你和她睡,我和唐宁睡一间,剩下一间爷爷睡。”
我看着女人头顶油腻腻头发和身上到处都是黑色污渍的衣服,心里一阵翻滚,赶紧开口道:“我能不能和你们睡一间啊,和外人我不习惯。”
“你个大姑娘,和两男人睡一起算个啥事儿?”靳勒一听急了,数落到。
唐宁看着我撅起来的嘴巴和可怜兮兮的眼神,打了个圆场:“旁边那间屋子不是挺大的吗?里面两张床,我两睡一张,她睡那张小的吧。”
说完他又低低的加了句:“她有洁癖,估计过去她也睡不着。”
女人拿着两盏油灯走过来,叮嘱了靳勒几句出了门。我看着灯盏里浑浊的油,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这是啥油啊,咋没有煤油味道呢?”
“动物油,陕西农村穷,以前买不起煤油全是用的动物和植物混合的油。”
靳勒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收拾东西,唐宁嚷着尿急,拿着一盏煤油灯开门往后面的猪圈走去。
“我怎么有点不安呢,靳勒哥哥,总觉得心跳很快。”
我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这个屋子。
“第一次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肯定会不习惯的,可能是你没有归属感吧。”
我们两拿出洗漱的物品,闲扯了几句。
门外传来了几声钝响,像是有人拿着刀在砍什么东西。
我刚想开口问靳勒是不是也听到声音了,这时唐宁拿着煤油灯走了进来,神色怪异。
他走到我们两身旁,说话的声音压的极低:“我看后面的母猪,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靳勒放下手里的毛巾,和我一起转过头。
这时才发现唐宁的脸色在煤油灯下黄白交加,极是惨淡:“母猪吃食的石槽里,装的好像是内脏,我看到有肠子之类的东西在里面。”
我一听,整个人背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要是饲料泡软了烂乎乎的,看起来也会像内脏啊。”
唐宁闻言,看着我幽幽的说道:“你觉得他们买得起饲料吗?”
听完唐宁的话,我也闭了嘴,他说的没错,这户人这么穷,自己都吃的极是简陋,怎么可能给猪买饲料?
旁边的靳勒突然插口问道:“你没看错,真的是内脏?”
唐宁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我看那圈里的母猪长得很壮,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它正在吃石槽里的东西,白乎乎的,有的像是肠子。不然你们去看看。”
我从包里摸出手电筒,和靳勒他们一起走出门去。
我走出房门,拿着手电筒上下左右晃了几圈。
猪圈是用几根横木搭起来的,下面是粪池,圈底铺着木板。猪圈一共有两个,一个里面装的是小猪仔,大概有一百多斤,另外一个就是靳勒说的母猪了。
两只猪都极其膘肥体健,母猪干瘪的**拖在地面上,它的头埋在石槽里,啃咬吮吸的啧啧有声,那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很是渗人。
我拿着手电筒朝着石槽照去,只见那母猪的嘴巴随着咬噬的下颚不停溅出汁水,我往石槽里一看,只见里面一层白花花的东西,一根一根的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果然是肠子!
那肠子下面的水是红褐色的,看起来像是血,除了肠子,里面还有一些白花花的啃的残缺的东西,像极了动物的肺叶。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鼻子里呼吸进去的空气里,除了猪粪和猪身上的臭味,还隐隐有一丝血腥气夹杂在里面。
我脚底生出一阵寒气,诡异的一幕把我整个人都冻僵在了原地,说不出话也挪不动步子。
那母猪像是感受到了灯光的照射,停止咀嚼抬起头来。
只见它两只耳朵直直的往上立着,仅咧出一条缝的眼眶里,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我,眯了几下。
我手里一个颤抖,握住电筒的手指一松,电筒直直掉了下去,砸在我的脚背上。
那眼神太恐怖了!那根本就不该是动物会流露出来的神色,它看着我的眼光极为贪婪,漆黑的瞳孔里透露出来的寒冷至极,好像看到的不是我,而是一块美味的食物一样。
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我愣了三秒才想起来,晚上坐在桌子边上吃饭的时候,那女人看着唐宁的眼神,和现在这母猪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刚想要尖叫,旁边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
“这里不能住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靳勒拾起电筒,压低了声音说道,口气里也全是颤抖。
我这才反应过来,迈开腿转身跟在他们后面。唐宁走在最前面,中间是靳勒,我跟在他身后,只感觉整个人身上全是冷汗。
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身体上传来,像是预知到了危险一样,我没敢回头,却感觉有人在我身后。
刹那间我往前一靠,紧紧抱住靳勒的身子,刚想说话,只听到我后背左边传来一声衣料被划破的声音,夹带着轻微的风传到我的耳膜。
接着我左边的胳膊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感觉像是被刀砍了一样!
“啊!!!!!”我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声,抱住靳勒的手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往地下一滑,跪了下去。
靳勒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甩到了他的身后。
他手里的电筒光直直往前面照,只看见一把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