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齐越国、重戊国、大云国三足鼎立。齐越国擅武,重戊国专文。大云国能生,人口繁衍迅速,懂得生活,大兴交通、农业贸易经济之发达隐隐有超过其他两国、一家独大之势。三大国周边还有许多小国依赖靠其庇佑生存。”
“咱们齐越国啊,重文轻武,骈文之风盛行,在三国之中最显弱势。不过当今朝中,但是少年人才辈出。户部侍郎、穆大将军都尚廿二的年纪便能成为当今圣上的得力助手。不过最厉害的还要数——”
茶馆内,台上那位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忽然停住,端起一碗茶,咕噜咕噜猛灌几口下肚。说书先生饮的畅快,大家顿时像是被吊起一口气。
“数谁,快说啊!”底下一阵躁动。
“当然要数人中龙凤,天才少年,当今丞相顾酌了!”说书人无限感慨的样子,“他三岁习武,五岁赋诗,十七岁中举,十八岁殿试状元。修缮水渠,造福百姓,提出了许多革新,在全国推行甚是顺利,被刚弱冠便被破格提拔为丞相。这个文武全才不仅相貌俊逸非凡、风华清冷,而且十分专情。”
“啊?不是说丞相还未娶亲吗?”
“怎么可能,他都还没有心仪的人,专情谁?”众人议论纷纷。
“莫急莫急,听我说。”说书先生慢悠悠地捋捋胡须。
“他未曾娶亲,喜欢他的姑娘可以绕京都几圈。
据说一月前,某风和日丽的下午,英国公府家嫡女三小姐小美人苏璎儿,邀请丞相顾酌去东太湖泛舟饮茶。
虽说是邀请,可是谁都知道,丞相大人哪里是那么好请的,许多大家族的姑娘排着队请他都请不到。
这有来头的苏三小姐真是厉害,靠着她爹英国公和丞相的关系,压着丞相接受。结果人家在游船上直接婉拒了苏璎儿的美意,还说……”
“你怎么又卡住了!”
“还说——苏小姐,在下已经有意中人,只待觅得她来,同她成亲。”
说书先生做含情脉脉状看着茶馆天花顶,一把扇子在手中拍着。
“我这一生只为她而活。”
众人仿佛进入画面,真是个痴情郎。
“那个她是谁?”窝在茶馆人堆里的涟九忍不住好奇道。
悦耳清脆的女声引得众人纷纷望去,十分诧异,茶楼里鲜少有姑娘来。
看发髻是未出阁的姑娘,白纱蒙面,容貌不甚清楚,不好好待字闺中,跑到茶馆来听闲书打发时间?
涟九原本是陪着沈之泊来置办衣裳的,裁衣娘要给他量体,她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塞满空间,嫌太无聊,偷偷溜出来,来到这茶馆。
不过她自幼一直在乡下,对国家的了解仅限于是不是要打仗,涨税,征兵之类。还真不晓得这丞相什么的传闻,甚觉新奇。
“哈哈,这位姑娘说得好!谁知道这句为她而活的她指的是谁?也许就是你呢?”说书先生一句玩笑话。
观众也随意一笑。他们也知道说书人不清楚,纷纷开始猜测。
“在说什么?”沈之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涟九身边,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剥着花生。
沈之泊默默把涟九那边的一碟花生移向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拨着花生壳,红胖胖的花生从壳里露出来。
他是哥哥,当然要照顾好妹妹。
“说书先生在说丞相顾酌,说他俊美专情,能文能武,是个完美的男人。”涟九把花生放进嘴里嚼着,这花生很香。
“是吗?还有如此完美的人?”
“不知道……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要是能像当朝丞相当个官咱们家就不愁吃穿了!”
涟九联想到被喂养的胖乎乎的肥肉发财,十分精神的阿嬷。家里天天有酱坡肉、黄焖鸡、红烧猪肘……
许久,涟九从美味的菜品里出来,见沈之泊不答话,下意识想看看他,结果发现沈之泊竟不知不觉把那碟花生都剥完了。
花生粒放在盘子里,推到她身边。花生壳都在他那儿。
涟九惊讶。
“吃吧,吃完结账回家。”
“沈大哥你好贴心,将来的嫂子有福享了。”涟九用心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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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泊取衣裳那天还带回了一瓶祛疤的药膏,白玉质瓶身触感细腻冰凉,一看就非凡品。
问他从哪儿弄到的,他闭口不言。只说一日敷两次,半个月便可痊愈。
当天中午阿嬷请些交好的街坊邻里,设下两桌宴席。
吉时,将点燃的香插上正堂的香炉内、跪拜等礼节结束,沈之泊真正成为涟九的哥哥。
倒也没有来得及缓缓,算算日子,明天正好是二屯镇弘泽书院的招生考试的日子。
涟九心下有些担忧。虽说沈大哥之前同意了去考学,但这些天她几乎就没怎么瞧见过沈大哥看书,多是坐在水果铺的椅子上浑不在意拿起出随手翻翻。
这般模样,涟九轻轻一叹,沈大哥也许并不喜欢读书。
弘泽书院在二屯镇东北边,离西大街很远。驾马车也需要耗费近半个时辰。
近期涟九的花果善水果铺惨淡经营,零零散散几个客人。于是她索性关掉铺子,陪沈大哥一起去弘泽书院。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刚下马车,弘泽书院巨大的牌匾引入眼帘,涟九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恢弘高大的建筑,比周围的屋子高出一截,青砖黛瓦流露出悠久的历史气息。
在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多书生背着各式各样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