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大长公主到底是再也忍不住了,黑着脸猛拍桌子,先前面上因为新春的愉悦一扫而净。
“娘娘……”何轻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怯弱的站在一旁,不时的抬头望向上首神色各异的几人。
这剧情,似乎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向走啊……
婉昭仪端的是副悠闲的模样扶正了头上的金雕簪子,唇角流露着恰到好处的淡淡笑意。
何轻蝶见婉昭仪丝毫不望她,一时也惊醒过来是遭了陷害。
何轻蝶倒也不是个蠢的,立马盈盈拜下,语气凝噎道:“皇上息怒!公主娘娘息怒!”
说罢拿衣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薄汗,露出了一个苍白却坚韧的笑容:“嫔妾突觉身子不适,扰了皇上娘娘的雅兴,可是嫔妾的罪过!”
大长公主见她这副作态,面色才好些,只不过眉目间的厌恶依然显而易见。
颜浩羽瞥了眼颛孙楚,见他面目悠然的坐在御桌前,神情清冷,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长公主显然不想再看到殿下的人,这大过年的穿着一身白,当真是晦气。
“后宫规矩不可费,身为嫔妃,该有的端庄不能少,本宫瞧是贵妃性子温和,不愿多束缚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放肆起来了?!”
大长公主神色冷淡的扫了一圈在座的莺莺燕燕,又颇为不满意的看了一眼余贵妃,而后鼻子轻哼了一声,视线落在那个手足无措的白衣宫装女子身上。
“下去吧!无事别在宫中乱晃!”这是要禁足的意思了?!且还是没有时日限制的禁足?!
何轻蝶有些站不稳身子,大长公主眼里的厌恶她能看出来,可这同原本的预设完全不一样,何轻蝶带着最后一丝恳求看向上首的颛孙楚,可是瞧见他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贵妃,仿若没有意识到殿中的闹剧一般,何轻蝶有些发蒙。
婉昭仪不是说皇帝向来最是多情,最是喜爱通六艺的才女么?为了今日能得到皇上的侧目,自己可是练了好些日子的古琴。
虽说尚在闺中时父亲便寻了女先生指导古琴,可这甩手扔了几年未练,也早已生疏了,这些日子为了练琴,自己的手上硬生生磨出了许多伤口来,如今伤口刚结痂,仍是痛痒……
何轻蝶垂着头福了一礼,往殿门走时,何轻蝶只觉得臊得慌,她不敢抬头,生怕看见那些人眼中的嘲讽。
颛孙楚这才轻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那有些落荒而逃的女人,唇角勾了勾,开口道:“淑妃善琴,当年那一曲《梅花三弄》甚得朕心,不如今儿趁着除夕,抚上一曲可好?”声音清冷却洪亮,何轻蝶脚下一顿。
雁卉担忧的望着何轻蝶,她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殿中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扯着何轻蝶的衣袖小声道:“小主,我们快些走吧!”
何轻蝶咬了咬唇,听着殿中淑妃轻言软语的应承,羞红了脸,忙扶着雁卉的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淑妃一曲罢,殿中人恍恍惚惚,甚至连梵薇都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这淑妃善琴果然名不虚传,只听这琴声时而蜿蜒连绵,时而高荡起伏,乐声从头至尾行云流水,每一个音符都被拿捏的恰到好处,当真是声如泉水叮咚,曲如珠落玉盘,整首曲子如同高山流水般娓娓动听,弹者沉醉,闻者痴迷。
待回过神来,梵薇倒是对这位淑妃打从心底多了几分佩服,这古琴她不是没学过,不过是跟着林嬷嬷学了几日,梵薇便缠着顾氏不学了。
想起自己当时只弹了几日手上便起了一个大血泡,梵薇觉得这淑妃当真是个爱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