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扶了扶额头,接下了泪光点点的风澈手里那两碗汤,依旧清冷狷狂的模样,朝风澈扬了扬手,意思是,你下去吧。
风澈看着主子这般光彩照人的模样,想着,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主子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话嘛。
但是,他听得真真切切的,确实是主子说的。看来这离姐姐还真是有一手,能让他帅气夺人的主子撕下伪装。
说实话,他主子这样毫(禽)不(兽)掩(不)藏(如),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这样混账恐怖,总比以前那样对什么都不计较得好吧。
他安慰着自己碎成渣渣的小心脏,把小碎渣又拼起来——嘿嘿,好了。
回到繁城之后,沈离被安排了一件新收拾的屋子,轩辕给它起了个名字,唤作“落微轩”。
堂前的蔷薇连叶子都没长,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据秀秀说,这间堂院,到仲春时节,大片大片的蔷薇怒放,缠在一起,从屋顶上吊下来,远远地像一片花海,整个屋墙都被鲜花缠绕,好不动人。
但是现在沈离能看到的就是绕在屋子上的一层枯枝,那些灌木连叶芽都没冒,她没办法想象万千蔷薇怒放究竟是怎样的壮观。
但不管怎么说,也谢谢轩辕的一番苦心了。
春至冰雪初融的时候,沈离的“落微轩”已经收拾得异常惊艳了。除却轩辕送来的各种花,这院子里原本就长得旺盛的迎春和连翘也接二连三地开了,黄灿灿的一片,在初春的微风里,当真是美不胜收。
沈离近些天来总觉得懒洋洋的,反正觉得舒畅,就搬了个椅子坐在那里晒太阳。把九州的地图也画得完整了些——她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这么难的东西也能把细节也做好。笑得眉眼弯弯,剥了一颗花生,嚼吧嚼吧着,然后喝了一口茶,开始吟诗作对。
“一盏风月,半片画卷,饶是这人间最富贵堂皇的宫殿也囚禁不了我那颗自由的心——西风不解,东风恨呐——”
秀秀正在做刺绣,猛地手背扎了一下,她“啧啧”地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看——许久才恢复了正常。
转眼到了仲春时节,大簇的蔷薇花还没开,但是辛夷花,茶花倒也开得热闹。沈离伸着头嗅了嗅茶花的香气,皱了皱鼻子。
“……鼻子痒。”
花粉容易过敏。
她摸了摸花瓣,那花的模样还真是好看,她越发觉得懒洋洋了,就靠在椅子上乐呵呵地傻笑。
秀秀歪了一下嘴,“沈姑娘,你、你……”她觉得沈离的表情有些吓人。
“我想睡觉……”
“你怎生得又想睡觉了,我还是奇怪你的作息时间。”秀秀叹了口气,扶起她,要将她带回屋内。
沈离吊在她身上,看着秀秀一脸纠结的表情,“我重不重?哈?”
“也不知道七公子给你吃了什么,把你养得这般重,就看你这张脸,少说也重了十斤。”秀秀嘟嚷着。
“那家伙有对我那么好吗,开玩笑!”沈离冷笑着,又伸手去摸那红艳艳的花,“他还说娶我呢,你看,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都没来看过我呜呜呜……”
大概以前被轩辕捧惯了,所以当他冷淡了她还有些怀念——也仅仅是怀念而已。她还是不敢多期待的。
自从回来住到落微轩之后,轩辕就跟消失了一样,一次面都没见到,他安排了鱼尺素过来照顾她,沈离觉得鱼尺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就把她遣走了,然后叫了秀秀过来。
慢悠悠地晃回屋子之后,她喝了一口茶,秀秀摘了几朵茶花,插在瓶子里,看上去格外好看。
沈离“砰”地把茶盏扣上,斜着眼看她,“花开得好好地你把它摘了做什么?”
秀秀把花瓶放到桌子上,阳光下红艳的茶花还占着水珠,看上去花便没那么明艳,反倒有一种异世之姿。
用另一句话来说,可以说是——仙得不要不要的。
沈离撇了撇嘴,“花花草草长着根多好啊,你非要把它们摘下来,多缺德呀,花花草草多疼啊?……”
秀秀被沈离训得泪珠涟涟的,沈离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就微微笑了笑,笑得像一个要把自己手底下的姑娘卖出去的老鸨。
秀秀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离姑娘,你,你这是——”你这是什么眼神?!!!
“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秀秀努了努嘴,“一千七百一十二了。”
沈离白了白眼,奶奶的,这不好算了!
“你想嫁人吗?”沈离就直接这么问了。
秀秀愣了愣,脸微微红了红,看了沈离半晌,摇了摇头。
这孩子,切,口是心非。明明是欢喜得不得了,非装作这样不乐意的模样。
“我明天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王侯将相,你随意挑选!”沈离扬扬头,诱惑着她。
秀秀白了白脸,被她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离叹了口气,把茶盏打开,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小飞虫,喃喃地,“叫你不要把花拿进来吧,你看,刚开放的鲜花,就是容易招虫子!”
秀秀嘟了嘟嘴。
沈离走过去,又凑近闻了闻,龇牙笑了笑,”不过,这花好香,秀秀你闻一下,还有点轩辕身上的味道呢!”
秀秀,“……”
伸懒腰躺床上又睡下了。这些天休养得很好,轩辕又给她织了层保护罩,在她周身护着,能让她自动远离那些妖魔鬼怪。自然也能避免她做那些奇怪的梦。
但是,今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