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颗半死不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像有火在烤着一般火烧火燎的,我惊慌之中还能保持着镇定,自己也挺佩服自己,毕竟这是我十六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险恶的场景,我掏出怀中幽老头给我防身的一柄匕首,撒手就向那名黑衣人的后背掷去。
匕首确实是好匕首,在黝黑的密林中闪出灼灼的光芒,可惜拿匕首的人实在是功夫太差,我一掷出去,心里便知道已经失去了准头,脸上的血色瞬间灭了下去,手脚发抖的看着匕首直直向两人之间的如隐射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叮叮”两声传来,一个撞在了那枚匕首上,将它打偏了一丝,依然向黑衣人射去,另一个撞在了黑衣人手上那柄剑上,剑尖一滞,受不住力道般的向旁边偏去。
如隐缠斗中还不忘探出身子,朝我吼道:“姐,你别添乱!”
见到如隐解除了危机,我松了一口大气,这才想起来朝旁边看去,只见那名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已经目光灼灼的站在那里,盯着场中的打斗场景。他站直之后,身量竟然不低,明显比场中二人高了一头。
如隐毕竟年纪幼小,三两下便落了下风,那两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高手,几下就将如隐逼到了死角。旁边的高个黑衣人捡起地上那枚匕首,一刀向左边的黑衣人刺去。
他拿的明明是一枚小小的匕首,却隐隐有一种手握重剑的感觉,带起了一阵风,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砍去。那名黑衣人一惊,反手架起长剑迎着匕首档去,没想到高个黑衣人这一招只是一个虚招,他的身子如同柳絮一般沿着黑衣人的身子转了半圈,手中匕首从长剑下方鬼魅一般钻过,如同缠丝一般在黑衣人的脖颈处缠了一丝。
黑衣人剑还没到,一线血丝已经沿着他的脖子浅浅流了下来,瞬间闭合,黑衣人睁着不置信的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另一名黑衣人一惊,放弃与如隐的缠斗,拔刀向高个黑衣人砍来。高个黑衣人似乎并不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随手打出一枚石子,敲在他的曲池穴上,黑衣人右膝一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就在此时,身后一柄软剑怒气冲冲刺了过来,正中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嘴角猛地喷出一口黑色的血,低头看向胸前露出的剑尖,似乎想伸手去拔,但手伸到半截还是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高个黑衣人明显也是一惊,放弃在另一名黑衣人身上的查验,如羽毛一般掠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扶住那濒死的黑衣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窜过来,得意道:“哼,看你还敢欺负我!”
高个黑衣人扶住跪在地上那黑衣蒙面男子,道:“快说,是谁?”
那名蒙面的黑衣男子最终还是摸到了自己胸前的剑尖,嘴中发出“荷荷”的声音,突然头一歪,气绝了。
我拉住不知天高地厚的如隐,将他拽到我的身后,退到方才那个石头旁边。
高个黑衣人叹了一声,伸手在黑衣蒙面人身上搜寻了一下,似乎是一无所获。他站起身,看向我和如隐,抱拳一笑道:“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来日有机会定会偿还!”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似乎不过是弱冠之年,应当与我年纪相仿,又似乎要大上几岁的样子。哦,当然,我死过去的那十年,我已经自动忽略掉了。没办法,女孩子的年龄,自然是越小越好,即便我不在乎生死,也还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多了十来岁。
他脸上满是血污,看不清面目,唯有那双眸子,却是如同拂过春风的湖水,映落了细碎的金色阳光。
如隐正要说话,我抢先一步冷冷道:“公子不必谢我们,以公子的身手,想要杀死两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尔。”
如隐这个傻子,差一点就成了别人的冤死鬼,却不知他冒死去救的人,武功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倍。我心中自然有气,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
那人一笑,并不理会我的嘲讽,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碧玉做成的小笛,伸手递给如隐,这才道:“这位小兄弟年纪如此小,却身手不凡,英勇无匹,日后必成大器。我这里有一个小笛,今日你拼死救了我,我也将此物送你,若是遇到什么危机,吹动此笛,若是我听见了,自会来救你。”
如隐欢天喜地接过了笛子,喜滋滋地看个不停。这小子,平日里说他一句年纪小,他能跟我吵半天不理我,如今这人说,他倒不反感了。一个笛子就被收买了,果然是小孩子!
黑衣人看着我冷冷的眼神,突然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姑娘不必生气,我方才确实是在演戏,但不如此,不能套出他们的底细。不过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是没能留下活口。”
他想了想,又解释道:“这二人嘴中都藏有毒牙,其实即便令弟不刺那一剑,想必他们也是会旋即自尽的。”
我一愣,正要辩解一番,他已经如微风一般掠起,轻飘飘在树叶上借了一点力,纵身去向了远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一地狼藉,还有那两具尸体,愣愣站了半晌,这才带着如隐一起,用一些枯枝将尸体掩埋了。
“姐姐,这些魂魄要收吗?”如隐拿着碧绿的笛子,糯糯的问道。
我心一软,也就懒得再吼他方才不顾危险就冲出去的事情,柔声道:“这些魂魄不归咱们管,自然会有他们的去处。”
如隐笑嘻嘻道:“方才那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