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张妖魅又透着戾气的脸,接着往下,秋千雪看到的是一身白得刺眼的西装,青果领边上夹着枚高调的钻石领带夹,胸前的贴袋里还放着张叠得好看的暗红色口袋巾。
秋千雪恍然了下,顿时读懂刚刚驻足在门外的梁可儿脸上那奇怪的表情是什么含义了。
原来这里是这位牧家少爷的产业吗?
女营业员给打开了灯,香槟色带暗纹的墙纸反射着灯光把室内铺得非常亮里摆放的一只招财猫冲秋千雪的方向一前一后不停摇着,屏退了女营业员后,牧尘放下交叠起的腿,起身给秋千雪冲了杯薄荷奶茶放到她面前的大理石面桌几上,嘴角挑出个温和的弧度。
“做为上次的赔礼。”
递完奶茶,牧尘又坐进他的独椅沙发里,目光放在女营业打包好留在桌上的两条领带上。
上次?哪个上次?
指的就是在的里雅斯特牧尘利用秋千雪把时一卿骗走的那次,秋千雪不知道她不在场时发生了什么,她没去问过时一卿,时一卿也没多解释过,但牧尘在当时扮演的反派一角还是看得出来的,前段在秋千雪的宴会上牧尘的身份已经了然,做为关系好的世家族后辈,表面还是得要个解释的,虽然秋千雪并没有对此表示过关心。
“不知道秋小姐原来是林家的公主,上次多有唐突,希望秋小姐以后不要放在心上。”
那明显示好的语气从这个男人嘴里吐出来显得非常的不和谐,秋千雪看了看他,有些讶异,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不可否认他在秋千雪心里还是贴着军人标致的,秋千雪以为他应该是跟时一卿有着势不两立的敌意,虽然不至于连座一起仇视上她吧,但也更没有理由向她示好吧?
“不麻烦牧先生破费了,我自己付钱。”秋千雪不想与他多说什么,起身拿了领带就往外走。
“嫌诚意不够吗?”
牧尘弹了弹裤腿上沾到的灰尘,又交叠起双腿,挑挑眉梢道:“也是,冬天掉进泳池里可不好受,送这些小东西是不够诚意。”
“牧先生想多了,领带是我要送人的。”秋千雪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了卡。
这是她买来送给时先生的,既然是送人的礼物,怎么能由别人送给自己呢?而且,已经在她心里被贴上标签的人,怎么能由一份她不在意的赔礼就被打乱呢?这样的话,不是由着别人想怎么冒犯就怎么冒犯吗?
付了钱从商场里走出来,天已经布上了层青灰色。
提着几个袋子,秋千雪给时一卿发了条短信,得到回信后,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改道去了北郊区。
时一卿信息上说他这时在展家,时一心和展逸从有了小孩起,就脱离了长辈管制分居在了离玉泉山不远的北郊区,正好秋千雪也买了展星舞和展星墨的礼物,还从来没有去过展家呢。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展家厨房里却没有升起半点烟火。
一楼客厅里,糖果色的弧形沙发上展逸和时一心两人偎靠着边吃瓜子儿边看电视,展星舞拿着一台粉色拍立得咔嚓咔嚓的在他们后侧抓拍照片,摆弄不了焦点里两人的姿势,她这个摄影师就自己变幻各种角度配合着拍照,时不是跳到后面的桌几上俯拍,时不时趴到地上仰拍,一只罗纳威也跟着她左窜右跳。
而另外一名成员——展星墨同学,正在房间里被时一卿陪着解方程。
就像时一心想的,展星墨里里外外看都像是时一卿的私生子,不仅有他清冷孤傲的脾性,还继承了时一卿对物理机械方面的天赋,更小的时候就有把家里的电器或功能性用品一一拆开再重组的爱好,为此,这傲娇的小正太才对精通物理科技领域的舅舅多了几分亲近,之后越长越像人家私生子了。
此时展星墨投入到他的公式计算当中,全然不顾肚子时不时发出的咕噜声,大有不把今天的实验公式算出来就不下楼吃饭的势头,但是他显然忘记了件事。
秋千雪按响六铃,开门的是展星舞。
“哇哇哇!来客了来客了!千雪姐姐来了!”展星舞双眼一亮,兴奋的大叫。旁边一只黑色罗纳威犬跟着一起扭腰甩尾。沙发上啃瓜子看电视的两夫妇像饿鬼见到了鸡腿一样双眼发光,自认为很含蓄的盯着秋千雪兴奋道。
“哎呀!家里来客了!这么说应该早早开饭呀!”
“是啊!而且得多加几个菜。”展逸笑得和煦。
展星舞连秋千雪送给她的礼物都没心思去看,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跑上楼,大声喊:“哥哥哥哥快下来!千雪姐姐来啦!快下来做饭!”
展星墨就是忘记了这回事——全家的五脏庙都靠他来祭。
今天要不是有时一卿这樽大佛在书房镇着,平时管展星墨在做什么,到点了家里三个人就会轮番哀嚎“饿死了”以当闹钟,罗纳威犬也会蹲在展星墨房间外无力的汪上几声。
房门被利落的拉开,时一卿先行下了楼,在圆形楼梯处扶着栏杆看到一袭白色校服裙的秋千雪站在客厅中央等着他,恬静的脸庞随便他的移动而变动着角度,时一卿唇线缓缓勾出个浅浅的温柔弧度,走到她面前,面色正经语气清冽的找话题。
“买的什么?”
“礼物呐。有时先生的哦。”秋千雪把属于时一卿的那一份提出来,时一卿没做的迟疑伸手接过,却像不怎么在乎似的淡淡“嗯”了个音节,让秋千雪坐进沙发后,提着袋子又往楼上走了。
余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