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必须当真。”
风停了,没有车声,没有人息,四周陷入一片宁静,只有夏沫的声音凝在空气中。
一句什么内容都没有的不明了的话,但邵辰听到了那声音里透着的释然与决心,不是愤怒到极点,不是心伤到破碎,不是失望到无力,而是明悟一般的释然与平静,带着绝决,他仿佛看到了夏沫一直系在她心上的执念之结,就那么毫无眷恋的松开了。
仿佛在自我悟叹:我尽力了,累了,想松开了。
“不!沫沫!”
邵辰仓惶大叫,那心脏被巨石轰过一般的震撼声打碎了夜晚的宁静,邵辰没有察觉到他的失态,他奋力拉开车门,下意识的想要咆哮,声音却被夏沫平静的目光堵在喉咙里。
“我不怪你,辰哥哥。”
“你并没有错。”夏沫又转回了头,平视着前方,耳畔吹过的风变得缓慢、濡湿了许多,仿佛还带着厚重的压力,让人呼吸不过来。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是你的谁,从早早订婚的那一刻,你用你界定的方式接受了我们的宿命,明明我过早的存在扼住了你正值灿烂的青春,但你仍然平静的接受了我,仍然容忍我的骄纵,甘愿为我扛下所有的危险,不管是站在道义、理智、良善哪个审判角度,你都坦荡得无所挑剔。只是在你不甘心青春被平淡化掉而游戏花丛时,小心眼的我接受不了,纵然你百花丛中片叶不曾沾身。”
他不是不聪明得被女人耍得团团转,只是他心里清楚,无论她们耍什么手段,他的心,根本不会为那些人停留,他不会警惕得把那些女人的招数一眼看穿,他懒得去分析去猜测,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做得投入而已。他可以忍受她的小脾气,忍受她步步紧逼的管制,但实际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
他认为她懂,或许,是认为她不需要懂。
他认为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容忍都给了她,她也认为她把自己全部的信赖都交付于了他。
但偏偏,都不是。
他们各自给自己界定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对方想要的,邵辰要的是体贴的一抹温柔,她要的是沉实的一份依赖。只是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对方能接受自己最大度的给予,而忽略掉了这个事实。
“所以,你没有错,我也没有。”
邵辰看到夏沫转过头来,嘴角沁上一抹微笑,她轻轻的眨眼,仿佛还是以前会冲她笑得俏皮的小丫头:“既然都没有错,我们就不需要惩罚自己与对方,放开了,其实一点都不疼,辰哥哥也可以的。”
仿佛雨水滴打桃花,散开莫名的沉痛与绵长不断的哀伤。
邵辰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察觉到夏沫绝决的心意时,他那潜藏在体内的蛮横霸道叫嚣着想把她狠狠拽回来!该死的她是他的未婚妻!说好雷打不动两年后就结婚的未婚妻!凭什么她一个人甩手就变卦!
可是那叫嚣着要破喉而出的声音却被她几句话一句句的打落!
他被打得震惊,他被打得迷茫!真的……如她所说吗?
那句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戳中了痛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该死的他怎么可能这么渣!那平静的没利用任何情绪激他的话,却像镜子一样照出他丑陋的一面,原来,他对她感情的忽略是一直发泄着对她这个“未婚妻”过早存在的不满吗?
“沫沫,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邵辰的声音破碎在风中,他找不到话来推翻,是的,那一字一句就像他自己在剖析自己一样精准。
只是因为家族领域长久的稳定,长辈们的期望,他还没生起对幸福的追求,那份幸福就已经被国家与家族两座大山压住,一开始他没有感觉,只是后面多了个粘人的小丫头而已,而当他的青春发出灼热的光与热情时,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不知不觉变成了他心头的刺,扼住了他的青春,压住了他的光热。
于是他自以为的想,他把后半生留给她,前半生仍然过自己的,就当那个位置还没有人好了!
他也以为,这一生最值得回味的恐怕就是自己放荡的这个青春了,可到今天才发现,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定错位的小丫头,偏偏用她的方式在他心上刻画了无数条痕迹,讨厌的,不耐烦的,无所谓的,一条条过了就想忘记的记忆,其实早就叠加出了一条又宽又深足以占满整颗心脏的刻痕。
“我没有开……”
“不用说了沫沫,告诉我你今天晚上怎么了,为什么你身上弄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邵辰霸道的截断夏沫没说完的话,目光转到她带着泥巴印被刮破的衣服上,不管夏沫今天下了多大的决心,他都不打算去听,只要话没说出来,就能挽回。在他没有消化完自己突然发现的心意前,他不准备接这一招。
无声无息的在被他当成不待见的责任时悄悄攻陷了他整颗心脏,好不容易发现,他怎么能放开她?
夏沫语气一滞,在邵辰满是担忧的目光下,无奈的被他牵着鼻子走,“我没事。”
“没事?脚肿成这样还没事?”
瞟到夏沫红肿一片的脚踝,邵辰转移话题的本意化为了雷霆般的愤怒,腰一弯,打横抱起夏沫就往屋里走,看那肿得完全看不到骨头的大包就知道她伤了起码有几个小时了,竟然都没有做任何处理!
夏沫措不及防撞进邵辰怀里,花了很久酝酿的平静情绪突的破了功,她恼怒的双手毫不留情捶在他头上,而邵辰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