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略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想要触上那张脸。
抬眼看过去,却发现那张脸的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刚张开的朦胧的眼盯着她,慢慢变得清明。
迟见秋愣在那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忘记了抽回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秋书墨撑起手就想起来,迟见秋忙站起来按住他“你还不能动!先躺好。”
“好好,我不动,见秋你怎么哭了?”秋书墨躺下,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想要抚掉迟见秋挂在腮边的泪水,却发现够不着,无力的垂落下去,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一片失落。
但在迟见秋接下来一系列的“还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要不要喝水?”之类的关心问候给怔住了。
昏迷前清晰的记忆瞬间回笼,秋书墨这才想起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细细消化完脑中的信息,他突然盯着迟见秋不吱声了。
“怎么……不说话?痛得难受吗?”迟见秋愣了愣的面色紧张起来:“我、我给你叫医生!”
才转过身,一只大手拉住她。
“没有,不疼,哪儿也不疼。”秋书墨轻摇摇头,眼底浮上一抹惊喜。
迟见秋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的确不像是忍痛说谎的样子,才安下心来坐回椅子上,想起时一卿照顾秋千雪时做的事,她姿势不熟练的拿出橙子又挑出苹果,手忙脚乱的半天,最终放下她不太会削的苹果,捧起一杯开水。
递到秋书墨嘴边,秋书墨没喝,张口却问她。
“见秋,我昏迷后,你是不是对我说过些什么?”
“啊?”
“我只是那时动不得,好像记得你想抱起我走,后来还跟我说过很多话,说你已经原谅我了,还有……”
“没有!”迟见两眼瞪着,笃定的摇头,声音却细得没一丝底气:“你听错了。”
秋书墨恍然了一下,又问。
“那……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这是秋千雪。
秋千雪半个脑袋窝在软软的绒被下,两只白皙娇嫩的手搭上绒被边缘,轻轻的扒开,脑袋向左转动,大眼睛里琉璃般透彻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定格在一个方向。
而这时迟见秋像收到感应似的,扭头往秋千雪那边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双看得认真的大眼睛。
脸上温上的大片绯红一下就消失了,她站直背,若无其事的将水杯放在桌上,把秋书墨的被盖拉起,往上面再拖出一个头的宽度,将秋书墨盖得严严实实。
“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把女儿都惊醒了,快睡觉,睡觉。”一边若无其事的又走到秋千雪的床边,在秋千雪“嗯?”的那种眼神中把她的被盖也提起轻轻往上拉,将她整颗脑袋盖住:“别着凉了,快睡觉,快睡。”
做完这些,她迈着若无其事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关上,然后一阵高跟鞋狂奔的声音在门外走廊里响起。
那声音远去后,秋千雪把被盖撑开,脑袋冒出来。
“爸爸,妈妈跟您说了些什么?”
……
北郊庄园式别墅群。
时一卿站在独属他别墅的书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霞光满天,斑斓的色彩交错成天然的图案在天边变幻着,将静站在窗前的男人脸上映得红橙一片。
“血痣?”
“当年的事你也听你林爷爷说过一些,那些人可能还在盯着我们,我和他两人都不方便出面查,十多年时间我隐晦的留意打听了下,最有可能的是秋家的秋书青,前阵子我见到千雪那孩子,就是觉得她给我一种亲切感,但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我是看到了她耳垂上那颗血痣才有的心理催眠,还是一种直觉。”
付晚站在时一卿旁边,脸上有些愧色,作为经常来往的三大世家,晚辈们的性子他们这些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都很清楚,时一卿的品性她更是了解,不关注则已,一关注则必定忠情尽付。
今天她从时一卿对秋千雪的态度上也看出了点苗头,怕是时一卿对秋千雪这女孩有了好感,那种精细入微的认真与专注已经在诠释他的决心。虽然秋千雪年龄还小,但付晚相信时一卿懂得在哪个阶段怎么和秋千雪相处。
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互相表明心迹,要让时一卿在不让秋千雪知道的前提下打听她母亲这种微有些私密的事,付晚总觉有些冒犯性质。
“不是说查迟见秋?”时一卿侧头挑挑眉。
“我只是根据雪儿倒过来查,抱了一丝希望寄托在迟见秋身上。当年会留意到秋家来,便是一次宴会上我见到了穿露背礼服的秋书青,她肩胛骨下那一颗血痣醒目得很,跟当年我生下的女儿长的位置在一个地方。”
抿了口水,付晚继续道:“下了宴会我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进了秋家,当时夜色浓了,没好前去打扰记下了那座别墅就离开了。第二天过去时,夏盼云告诉我说那孩子那几天都不在家里。等了段时间再一过去,夏盼云说突然没了那孩子的音讯,当时他们一家的焦急我看在眼里,不疑有他,便留了话给夏盼云,若是秋书青回来让我跟她见上一见,结果一直没有消息,后来有次下到t市顺便再去夏盼云那里打听了下,夏盼云却说那孩子离家出走了,她们也在找,只是一直没找到,这么多年都没音讯,前阵子夏盼云突然告诉我说得到消息秋书青几年前就走了……”
付晚幽幽的回述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