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枪响,一朵妖艳的血色花朵在远处绽放,身旁的学生惊叫着逃离。
“我们也该走了,否则太醒目。”顾成低声说,但依旧一动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保持直立的、头颅破碎脑浆四溢的尸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未死。
“等等,那人死透没?”
“他……”似是察觉了什么,子书蓉脸色忽然一变,“还活着。”
“这种伤势够人死十次,看来是‘玩家’,”看到远处有黑衣人向这边望,顾成微微低头,避过对方的视线,“混入安全部门的玩家,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不走吗?”子书蓉有些疑惑。
“没有意义了,我们已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要不了多久,安全局的特工一定会找上门。”顾成说话间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冰冷的电子眼闪烁红光,“被安全局盯上的人,只要正脸被监控拍下,世界上便再无容身之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拥有毁灭他们的实力。”顾成瞟了她一眼,“但很显然,无论你还是我,现在都只是安全局随手便可以捏死的虫子。”
“不要说c国的国境,我们现在连临安府的地盘都跑不出去。”顾成吐出一口浊气,“被他们逮住,先是对于身份背景的反复核查,继而是漫无天日的审问,其中的可疑者会在这一环节失去他们的部分皮肤或者肢体,你我肯定包括在内。最后……就是彻底地药物洗脑。”
“不会吧……”子书蓉睁大了眼睛。
“如果这里的技术和人间一样落后,洗脑的后果就是以弱智的身份进入疗养院。”顾成沉着声音,“与其如此……”
“不如拼了?”子书蓉小声提醒,“但我不会打架……”
“拼?”
顾成眼角不由一颤,“拿头去拼吗?”
“你的意思是?”
“那句话怎么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只有希望安全局里的玩家不要下绊子了。”
顾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去投诚。”
……
“既然如此,那么就有个很实际的问题……”林永成目露沉凝,用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片刻,他忽然瞪向司机,“如果你打算用你的打火机捉弄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不许思考,第一时间回答我!”
“呃……这要分情况。”
“问的当然就是现在的情况,二货。”
“我早上吃了什么来着……”不死鸟把左轮枪黑洞洞的枪口凑到眼前,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粘在枪管上的脑浆,随即回味般地‘嗯’了一声:“味道真不错,而且很新鲜,它让我回想起今天早上吃过的豆腐乳,咸中带甜。”
“好吧……”林永成颓然移回视线,“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
“投降?”子书蓉不可思议地望着顾成,她以为这种词不会出现在对方口中。
“有个字你说错了,”顾成纠正道,“是投诚,而不是投降。”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如果是投降,我宁愿喂自己一颗子弹,有时候活着不比死了舒服。”顾成望着远处十字路口,红绿灯上的摄像探头不断转动。
如果换在平时,这些探头可不会随意乱转,否则可能会遗漏一些东西,而拍摄那些东西才是它们的本职。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想从这茫茫人海中寻找什么人。
至于是这些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顾成再次抬起头,头顶的不知何时已经转向他所处的位置,正中央闪烁的红点犹若它的瞳孔,他毫不回避与这只眼睛对视,目光遥远到仿佛能触及到监控背后的人。
“这两者不仅是主动性上的差异,更多的是立场。”
“如果我在被特工查到疑点前就去拜访安全局分部,这时候我是与局势无关的中立人士,还能得到有限的礼遇。即使只是表面功夫,这种态度也是必需的,因为他们需要更多中立者去投诚。”他缓缓道,“但如果真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投降,那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敌人。而对这类机构而言,敌人永远是敌人,这一点不会随时间改变。即使仍有利用的空间,在榨干一切利用价值后也必将被销毁。”
“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子书蓉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是不是还需要先挖点安全局的猛料,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没有筹码的话会很被动,会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当然不能!和这种庞然大物打交道最需要牢记的就是:永远不要让它察觉到你的威胁。无论心中如何计划,在真正有能力损毁它根基之前都要这样做。”
“曾经有个墨西哥毒枭得到了一批情报,有关于若干cia外勤间谍的身份,其中还包括伊拉克政府内部倾斜人员名单。他企图藉此要挟cia为毒品运输过境开后门,这个要求很无理,但事实上cia当时也的确拿他无可奈何,距离海湾战争的正式发动已经不远,许多冲突愈演愈烈,它根本无法承受间谍身份泄露所造成的后果。所以谈判到最后……他如愿得到了一条世界上最安全、最高效的毒品运输渠道,这让他一跃成为美洲毒品交易的龙头。”
“那……后来呢?”
“后来……”顾成冷笑一声,“海湾战争结束了。”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子书蓉突然有些想笑。
……
“有人想要杀我……”林永成颇为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