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弗莱发现已经快到中午。
昨晚刚刚躺下的时候,弗莱还因为内心的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没过多久,积累了数天的疲惫就被温软的床垫勾了出来,随着意识慢慢沉入黑暗,他终究是睡了过去。
看着窗外依旧是阴沉的天空,弗莱突然想起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下意识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始终躺在原处。
直到意识因为肩膀的刺痛彻底清醒,弗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已经再次消失。他苦笑了一声,缓缓从床上翻了起来。
汉克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呼,长期的驾驶蒸汽机车还要肩负火力掩护的职责,即使是他这样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家伙也耗尽了精力。眼见叫醒汉克是不可能的事,弗莱打算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吃。
咔嗒!
刚刚拉开房门,弗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击锤扳动声惊得向一边滚去。他下意识摸出手枪向后指去,却看见顶着鸟巢一般乱发的汉克正骂骂咧咧地放下手里的枪。
“谢特!开门不能说一声么!”
“不用这么神经过敏吧,不过开个门而已……”弗莱看见汉克怒气冲冲的样子,讪讪地放下手里的枪,“现在神教不可能来动我们,箱子还在我们手上呢……”
“神经过敏?先把你手里的枪收起来再说!”汉克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左轮枪击锤复位了扔到了枕头下,“早上先被老瘸子吓一跳,接着被你吓一跳,神教还没来杀我,我要先被你们两个吓死!”
“自己胆子小就不要怪别人,开个门居然吓成这样。”约翰的声音突然在弗莱的身后响起,弗莱感到贴着身体指向背后的手枪被推向一边,随后持枪的手被用力地按了下去,“还有小白脸,你也克制一点。真要是个神教的人,你这样老是拿枪指着别人当心被他们借故干掉。”
“这段时间太紧张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把手枪收回腰间的枪套,弗莱脸上有些尴尬,“你有带吃的回来么?我快要饿死了……”
“没有,不过我知道哪里有。”约翰递给弗莱一根烟,顺便帮他点上,“神教的那帮家伙请我们吃饭,收拾一下就出门吧,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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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看着眼前的牛排,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得不说神教的食物还是相当不错的。牛排上微微溢出油光和些许的血丝,肉类经过简单而精致的加工后散发的香气飘散在空气当中,浓郁而不沉重。摆在一旁作为配菜的烤蔬菜上点缀着黑胡椒磨成的细小颗粒,略微辛辣的口感再佐以一旁带着酸涩口感的红葡萄酒,可以完美去除多油肉类带来的油腻感,并把牛肉本身的香味提升到另一个层次。
然而这一切与弗莱无关。
看着正把大块汁水淋漓的牛排塞进嘴里的汉克,弗莱感到一阵无奈,他只得用叉子随意插起一块蔬菜,放进嘴里狠狠地咀嚼。
毕竟只有一只手是没有办法用刀叉切牛排的,刀再锋利都不行。
就在弗莱正纠结于是否直接把整块牛排叉起来塞进嘴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肩膀上一沉,紧接着一只纤细却粗糙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叉子从弗莱手里夺过,铛的一声扎穿牛排钉在了盘子上。
“那些士兵都是些粗人,根本没有想过你现在状况特殊,请不要介意。”
两条同样纤细但布满疤痕和异类组织侵蚀痕迹的手臂几乎将弗莱搂在了当中,双手拿起刀叉迅速切下了一块牛排送到了弗莱嘴边。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总需要担起责任。今天就由我来帮你切割食物,怎么样?”
弗莱的身体顿时僵在原地,感受着那沙哑诡异的声音带来的湿热气息,他看了看餐刀在盘子上留下的深深切痕,比较了一下盘子与脖子的硬度后还是艰难地张开了嘴。
“咯咯咯咯……不用紧张……以前从来没有人服侍过你吃饭么?”安德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愉悦,她深深吸了口气,紧接着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去弗莱嘴角的酱汁,“你紧张得都出汗了,真是令人迷醉的味道,尝起来的滋味也不错……”
弗莱涨红了脸不敢动弹,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约翰和汉克,却发现两人似乎对于食物有着异常浓厚的兴趣,一个如同鉴赏名画一般看着牛排上烤盘留下的焦痕,另一个干脆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弗莱不禁在心里暗骂,但是表面上依旧一动也不动。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灼热体温,他只能如同机械一般不断咀嚼着塞进嘴里的肉块。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块牛排吞下,弗莱微微松了口气,还没等他脱离那两条手臂的范围,一条滚烫的舌头便游到了他的嘴边。
还没来得及震惊这条舌头的长度,弗莱就感到嘴唇上传来的湿热触感。常理中本该柔软的舌头此时却如同轮胎橡胶一样坚韧,带着巨大的力量往弗莱嘴里钻去。
用力抿紧的嘴唇瞬间失守,弗莱只得死死咬住牙关不让最后的防线被突破。所幸安德森尝试了几次后便不再继续,舌头在弗莱唇齿间扫了几圈后,便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收了回去。
“过于炽烈的热情并不能让你如愿,安德森。你看,你把这个年轻人可吓得不轻。”坐在长桌对面的佩尔主教这时候开口,他冲着安德森摇了摇头后,对着弗莱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弗莱先生,请原谅安德森的莽撞,她一向对于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