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颜荀所派去的衙役回来禀报,说是昨日并无弟子授话与苻莺,他立马带着人冲到厢房,佩刀在腰,一脚踢开了房门。
“哐”地一声,颜荀抬眼便见苻莺正在喂霍陵吃莲羹,紧张到汗滴落,他气喘吁吁道:“你们……还有这闲情?”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临危不乱的杀人凶手,他以为他踹开门的瞬间会空无一人,凶手不应该连夜跑路吗?
苻莺慢悠悠放下碗筷,眸光流转,茫然道:“颜大人这是何意?草民昨夜饥饿难耐,便在大人厨房里取了莲子,做了碗羹……”
“等等!”颜荀脸色煞白,缓缓启齿道:“你说……从我的厨房里取的?”
苻莺眨眨眼,无知言:“是啊。”
颜荀心头滴血,欲哭无泪又愤怒至极,指着她泪眼婆娑道:“你这小姑娘!知不知道那是……那是……”
苻莺愣道:“那是何?下了毒?”
“胡说!”颜荀甩袖道:“那是我的仪儿给我的定情之物!你居然!”
面对颜荀一脸悲愤,她吞了口唾沫,瞅了瞅那碗羹,又瞧瞧霍陵,再歉意十足地看向他:“不然,我让霍陵吐出来归还与大人?”
“你住嘴!”颜荀说话都带颤音,又碍于身份,只得转首吩咐衙役们道:“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衙役们还愣在自家大人的伤感中,顿了半响连忙答:“是。”
一群人立马斩钉截铁的上来抓人,霍陵却猛地把桌子一拍,冷眉如冰:“不过吃一碗羹,何至抓人!”
众人被唬了一跳,早已听闻三小姐身边这跟班的厉害,九尾狐,猫妖,以及陈钺尸体失踪案都与他有关,一时之间吓得不敢上前。
颜荀莲子被吃,又见自己手下如此窝囊,面上无光,愤怒道:“好大的胆子!杀人偿命,本官不抓尔等,那抓谁?”
苻莺听罢,皱眉上前道:“颜大人何意?”
颜荀冷笑:“三小姐竟敢欺瞒本官,本官今日查得翎语门中根本没有人曾见过你等,你等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不可能!”苻莺很是浮夸的表现出她的惊讶,一旁的霍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却毫无察觉,继续道:“定是有人冤枉我!”
听惯了此番说辞的颜荀冷冷一笑,下令道:“抓起来!”
一边假意挣扎,一边被人架住的苻莺满眼雨花道:“颜大人,这其中必有蹊跷,我是无辜的。”
霍陵小声咬牙道:“你再这样演下去,我都不信你是无辜的……”
颜荀睨顾二人,只觉得他们乃惺惺作态,于是冷冷道:“这些话待本官查到证据时,你再说也不迟!带走!”
苻莺被拖走的同时仍不忘惨叫,其声惊得鸟雀飞鸣,霍陵无奈叹气。
然而,两人还是被人扔进了潮湿阴冷的监狱,苻莺还不死心,对正在锁铁门的衙役求救道:“大哥,我真的是冤枉的,你看我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还杀那么多,这不可能啊!”
衙役脸上抽筋,皮笑肉不笑:“这些话你说给颜大人听吧,我听了也白听。”说罢扣好门就走了,任由苻莺在后面呼救。
喊累了,苻莺就走到正在打坐的霍陵身边,蹲着叹气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人性了,不懂怜香惜玉。”
双手拢气,气沉丹田,他轻轻抬眼,缓缓道:“你这样喊,别人只会想尽快打死你。”
她拿起地上的稻草玩弄道:“我若不这样表现我的求生**,怎能让人怀疑事有蹊跷呢?”她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霍陵脸色如常,不紧不慢道:“还是算了吧,想想后面如何翻盘比较可靠。”
她顺势坐下,凑近他几分,低声道:“刚刚的警告颜荀想必不久就会明白,现在只看容铮哥那边安排得怎么样,若一切如常,那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脱身。”
霍陵闭眼,胸腔灵气愈发狂躁不安,咽下喉间几句揣测,淡淡道:“但愿吧。”
此时顾容铮正于某小巷出来,他走后不多久也有一黑衣人走出,行于相反方向。
颜荀心疼他的宝贝莲子,连忙去看他那一碗羹,刚欲泪垂,却眼尖见那原先碗底下有一小片字条,上写着“家人安忧显孝意,罪人无辜见忠义”,他思考些许,忙丢下那莲羹,狂夺出门呼喊手下:“快!”
驰马狂奔,然,终是晚了,等他赶到时,小厮、丫鬟横躺于地,皆是嘴中吐血,让他心中一慌,冲进里屋,管家几乎是扑到他面前,吐出几口血。
颜荀忙接住他,急道:“我母亲呢!”
那老管家咳嗽着,两眼已有些迷离,断断续续道:“老爷……有一波人突然冲进来见人就杀,他们本要劫走老夫人,这时又有一群人冲进来打斗起来,后来,老夫人被他们抓走了……”他抬头,泪眼汪汪:“是我……保护不……”
“那就好,那就好!”颜荀听闻是另一波人抓了自己母亲,心中一松,手也一松,那老管家话未说完,人又摔了下去。
他“哎哟”一声,伸手叫唤道:“老爷……我觉得小的……还有救……”
颜荀心下却又生出另外的顾虑,一把捞起他扔给手下,出门眉紧皱:“看来,这两伙人,都不敢惹。”
苻莺早已猜到,苏琳婉定会派人去挟持颜荀的老小,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便连夜让顾容铮去抢人,毕竟他也不是善茬,朝廷上的这些事,他见怪不怪。
苻家遭人洗劫,苻仲被杀,这对苏琳婉来说,再好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