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凤目流淌着迷人的光彩,谢舒颜确实是仙人之姿,然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皇帝虽魂牵梦萦,但对于洛文珺身上那成熟的风韵,却也是拒绝不了的。因而不自觉握住洛文珺的手,柔声道:“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有时候朕真觉得,这偌大宫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洛卿这样心中真正有朕的人。”
“臣妾只是觉得,天下美好的一切,都该是皇上的。没有皇上,何来这样的盛世,没有皇上,一切荣华富贵,也不过云烟景罢了。”洛文珺反握住皇帝的手,动情道,“而谢六小姐,怕是寻遍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这样的女子,除了皇上,难道还配让其他男子拥有?”
皇帝靠过来,气息拂在洛文珺的耳畔,热热的,麻麻的:“洛卿的话,甚和朕意。”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洛文珺修长的脖颈,洛文珺却是知道腹中胎儿经不得波折,赶紧推开皇上,娇嗔道:“皇上,文珺腹中可还怀着你的孩儿呢。”
皇帝倒也知道洛文珺有孕后反应有些严重,只是兴致已经上来,只能笑道:“也是,那朕便去遥歌那边坐坐。”
洛文珺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起身送别皇帝。
待得重新坐下来让紫砚给自己按摩放松时,她才惊觉,过去皇帝宠幸其他女子时,自己是强行装出的豁达,如今,这心竟是真的起不来半点波澜了。
“紫砚。”她问道,“你觉得我爱皇上吗?”
紫砚用药油帮洛文珺轻柔地按摩太阳穴:“贵妃如今怀着龙裔,该更爱自己才对呀。”
陆昭衍因为皇宫里不断增派人手寻找公主,他又在军中任要职,一时无法脱身,只能让心腹送些粮食衣服药品给陆重夕和谢子绍。
因着重夕的精心照料,谢子绍总算退了烧,身子也舒活起来,重夕却是担虑太多,几日时间便憔悴得有些脱了形。
谢子绍心下愧疚,对重夕也愈发温柔起来,两人在这几日过得极为甜蜜。
只是陆昭衍为避免引人注目,送来的粮食衣物皆只是平民所用的规格,并不甚精良。谢子绍自出身起便是在华衣美食里过来的人,衣服倒是可以凑合,干净保暖便可,只是那些食物,于他来说着实粗粝得难以下口,好几次都是重夕哄着吃几口垫垫肚子,便放下了。
陆重夕自己也是锦衣玉食中长大之人,平日做些精致的点心是不在话下的,然而习惯了精挑细选的食材,面对这些简单的干粮,她虽也想将其变成一道道美味,却是无从下手。
眼见着谢子绍愈发瘦削下去,陆重夕心急如焚。这日清晨出木屋散心时,突见不远处的山沟里有成片成片的野梅树,一朵朵白梅正开得热烈,如云似雪,芬芳四溢。
若是平时,定然会好生欣赏一番,写个词谱首曲,怎样风雅怎样来。只是如今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陆昭衍托人送来的面粉成色不差,虽不能和宫中的糕粉比,但做些梅花饼不是问题。
便欢喜地叫了谢子绍来一道采梅,两人互相挽着手,一道进入梅林中。
这采梅之事听着风雅,做起来却是繁琐。要取完整无暇的花骨朵,将靠近花蕊的最嫩的花瓣采下来,这片梅林是野生林,梅花虽开得绚烂无比,符合要求的花却不多,一个多时辰下来,也就采了小半篮子。
谢子绍专注着采摘,停下来时才发现重夕一张脸冻得红扑扑的,赶紧让她到一旁背风处休息:“采梅这事我会,你便好生休息着吧。”
陆重夕也是心疼谢子绍,便道:“我无妨,多采些来,我从秦嬷嬷那学的梅花饼可是父皇都赞不绝口的。”
两人正互相想着让对方多休息些,忽然听到下面一阵歌舞声,转头一看,原来今日正逢山下小镇的集市。这地方虽是郊外,然离长京不远,也甚是富庶,如今新年的欢乐气氛尚未褪去,底下民众舞龙舞狮,欢歌载舞,好不热闹。
两人离宫后成天躲在山里度日,周遭不见半个人影,骤然见到这等热闹的场景,不知不觉看着,竟有些入了迷的感觉。
陆重夕笑道:“却不知这么个小镇,集市上会有些什么好东西。”
她话音刚落,谢子绍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一个小摊点道:“重夕你看,那有莲花糕!”
谢子绍口中所谓的莲花糕,是用糯米与精白面糅合各种果脯花瓣制成,放入莲花状的模具内蒸熟制成,样式精巧可爱,口感清甜糯软,是大周民间与上层阶级都很喜爱的一种食品。
陆重夕正为谢子绍这些日子食欲不振而头疼呢,一看莲花糕就开心得笑起来:“这个好,莲花糕制作简便,民间做得好的也很多,我这就去给子绍哥哥买过来。”
谢子绍笑出声:“说什么胡话呢,如今怕是寻你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了,自然是我去比较合适,顺便看看集市上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也一并采购来。我猜靖章王那边定然也有些压力,我们可能还要在这棚屋住段时日,没一些必需品可不行。”
如此谢子绍告别重夕,取了些银钱便下山去了镇里。
他倒也是有眼光的人,不多时便回来了,虽然是乡下地方,采购来的东西却都得体又实用,还给重夕买了枚珠花,亲自别到了她的发髻上。
离了宫后一直住在棚屋内,陆重夕不是不爱美的人,只是真有这份念想,也是埋在心里的。在宫中的日子,珠宝首饰多得挑花眼,匆匆离了宫,能别在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