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金!”
那位华贵少妇再次加价,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刚刚之前那几人已经没有再次加价了,如今竞价的似乎仅剩下这女人与那位老者了。
当价格被争到八金时,所有人的手都停在了半空,谭冲也是被震住了,他开酒楼竞酒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一瓯酒被拍到八金。
他确实听闻在朔方郡治岩绿,曾有世家大族竞酒豪掷十金,只为买下心爱之酒,难不成今日在自己这凤仙酒楼也会出现?
谭冲更是呼吸紧促,亲自将这木箱抱住,仿佛这里面不在是酒水,而是一块块沉甸甸的黄金,他生怕一眨眼就会不翼而飞……
“十金!”
老者踌躇半晌,终于再次加价,这一下徐轩都腾地起身,兴奋不已道:“三郎十金啊,你这一瓯酒竟然被拍到十金,我的天简直是闻所未闻。”
方黎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淡定道:“坐下吧阿轩,这不还没定价,你急个甚。”
“那间包厢里的老者是谁,你们知道么?”
“不清楚,或许是某位朝廷大官?”
之前起家的几名游侠儿嗤笑一声,开口道:“无知,哪里是什么大官,我等参加多次竞酒大会,早听人说起过,看见没。那是瓜县徐氏一族的族长,生平好烈酒,有的是钱!”
“徐氏一族?”周围几人面色一变,忽然想到了什么。
“徐氏族长?”
方黎将这些话听在耳里,默默记下,徐轩释疑道:“那人名叫徐盖,乃瓜县徐氏一族老族长,我只知其是瓜县富豪,家中多童仆,积粟数千钟,一向乐善好施,只是性格孤僻,好友似乎不多,常独来独往,以此看来为人应该不坏,具体便不大清楚。”
如今这酒的加价已然被徐盖提到了十金,那华贵妇人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她实在没有必要再提价了,几次张口却也没有说出来。
角落里的徐盖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十金已经不算少了,何况他此行出来也没带多少钱,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手,若是拿不下来也只能放弃。
就在谭冲要开口之际,二楼雅间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十五金!”
嘶。
很多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十五金一瓯酒!
梁洛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他正想着自己这个小妹是否要开口,可梁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十五金用来买一瓯酒,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虽然梁家有钱,可梁洛仁也不是家主,白城梁家不过是分支,梁氏一族如今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后生做主,一想到家里那会对自己这个小妹的偏爱,梁洛仁只能当做吃个哑巴亏,毕竟是自己起初允了诺,不好反悔。
“罢了罢了,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呐。”徐盖叹口气,没有继续加价。
谭冲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扫视了一圈后,确定没有人再加价才道:“既然这样,这瓯烈性白酒便属于二楼雅间的那位贵客了!”
“阿兄可是之前那话可是你说的,后悔吗?”梁晴笑嘻嘻道。
此时,谭冲身边的那位新罗婢推门而入,端来木箱,里面放着那一瓯白酒,瓯口以泥土封口,还有一张手书契约需要移交按手印。
“给钱吧。”
梁晴按完手印,梁洛仁只能干笑一声,交出金子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肝都在抽搐……
虽然这瓯酒卖出十五金,但交接的时候,方黎却大方地付给了谭冲两金的托账,他并没有在乎这半点蝇头小利。
竞酒大会在这场豪斗之中落幕,走出凤仙酒楼的时候,方黎问起徐轩,“阿轩,可知我为何给了那谭冲二金?”
“这么说,咱们如今要开自己的酒坊,谭冲此人虽好利却守信,他在酒行中算是个人物,定然有自己的出售路子,半金若能买到这份人情,怎么能说亏,不知我说的可对么三郎。”徐轩挠挠头回应。
方黎笑道:“可以啊小子,看来戍掾这个位置真是非你莫属!”
“走吧,前面有人。”
一辆覆篷马车停靠在酒楼门口不远处,徐盖正欲要登车,却回头看到两个陌生青年迎面而来。
“站住,你们可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方黎和徐轩二人刚上来,还未说话便被马夫和两个下人拦住,盘问其身份。
“可是徐老爷子?这白酒小子还有一葫芦,特地来赠与老爷子。”
徐盖虽年过半百,然仍旧耳聪目明,听到这白酒二字立马便来了精神,这才抬眼盯着方黎二人良久。
“你们近前来说话。”
看到方黎二人,徐盖心中有些生疑,他确信无疑,面前这两小子的确面生,根本不曾见过,却要赠与自己白酒,看着他们走来的地方,正是自己刚刚出来的凤仙酒楼,更加好奇。
“你说要赠老夫白酒一芦?难不成你是……”徐盖道。
“没错,老爷子果真聪明,小子便是刚才竞酒大会那瓯白酒的主人,方才见老爷子爱酒心切,却以这五金之价错过,小子不忍这才跟了过来。
这里还有随身的一小芦白酒,全当成全徐老爷子一番爱酒之心!”方黎取出随身的小酒葫芦,递给徐盖。
徐盖拔掉酒塞,闻了闻直接喝了一口,面色蓦地涨红,“酒香醇厚,烈味浓郁,果真值!”
徐盖看了眼,突然咧嘴嘿嘿一笑,“小子,你挺对我胃口,这酒我不白拿,既然你说赠与我,老夫也送你一样东西!”
“这是?”
只见徐盖自怀中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