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宜嫔娘娘请安,宜嫔娘娘吉祥。”
正欲步出景仁宫的白里见迎面走来了人儿。待她看清是谁后,忙福身见礼。
“起吧。你是璟妃姐姐宫里的?”扶着自个儿的丫鬟来景仁宫‘串门子’的郭络罗氏停住步子问道。
“回宜嫔主子话,奴婢是景仁宫的管事儿姑姑。”
“嗯。那你家主子可在?”说着,郭络罗氏的眼神儿还越过景仁门往里愁了一眼。
“回宜嫔主子,奴婢的主子在呢。宜嫔主子稍待,让奴婢先去通禀一声儿。”
“去吧。”一向不拘小节的郭络罗氏爽快的就应了。
“主子,宜嫔娘娘来了。现下在景仁门儿呢?您可要见?”
“宜嫔?”梓歆乍听不惯儿封号,一瞬儿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想起宜嫔就是郭络罗氏的梓歆,想着到目前为止郭络罗氏还算没被后宫的环境给浸染...这点,从之前在熙和宫的那一小段时日便可看出一二。至于说性子,倒也是个爽利的。心下有了计较,梓歆便开口道,“你去把宜嫔请到西暖阁吧。本宫随后便到。”
“嗻。”
待白里出去请人儿了,梓歆同景榆吩咐道,“把膳食儿给端到西暖阁去。你家主子接着在暖阁用早膳儿。”说罢,梓歆迈迈腿儿就往寝殿西边儿的暖阁走去。
“姐姐这日子过得可真让臣妾羡慕呢。”梓歆刚转移到西暖阁,才继续用膳呢,郭络罗氏就踏进了暖阁,“臣妾给璟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搁了手里的碗箸,梓歆浅笑着叫起,“甭多礼了,过来坐吧。你用过膳儿么?可要一道用些?”
“多谢姐姐美意了。臣妾早前已经用过了。”郭络罗氏婉言拒绝。
用着水晶糕的梓歆也在注意着郭络罗氏的神态举动的。咬了口糕咽下,瞧着郭络罗氏似乎有话要说,便打发了伺候的人儿出去,“你们都出去吧。本宫这儿不用伺候了。”
“嗻。”
“宜嫔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如今虽同为宫嫔,但本宫还记得选秀时候儿的事儿。宜嫔的性子该是有事儿说事儿的人。”见下人们都退出暖阁了,郭络罗氏还只是捧着茶盏抿着。梓歆索性先开门见山了。
梓歆的直言不讳让郭络罗氏有一丝错愕,但随即也就释然了。两人当初既是能在选秀时交好,那两人的性子又会相差到哪儿去呢。想明白了,郭络罗氏便放下茶盏,看向梓歆,“姐姐既都如此说了,臣妾要还不坦诚些,反倒显得居心不良了。不瞒姐姐,妹妹今日来,是想与姐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毕竟咱们如今都不是闺阁中的小姐们了。姐姐觉着呢?”
从郭络罗氏踏进暖阁后的一举一动,梓歆都在注意着,是以她现下这般说,梓歆一点儿也不意外,“宜嫔想说什么便说吧。本宫听着。”
见梓歆如此回应,郭络罗氏心绪稍稳,“姐姐,臣妾是个明白人。虽比姐姐早进熙和宫伺候皇上几月,但有些事儿,臣妾还是看得清儿的。也许臣妾的位份提这些事儿,不大妥当。但既是进宫了,人人都想活下去。至少不想轻易的被当做角斗的棋子儿,被人驱使,生死不由己。”
“继续。”梓歆对于郭络罗氏说的话,某种程度上是认可的,是以示意郭络罗氏继续说下去。
“姐姐。臣妾的想法很简单,今儿个来就是想同姐姐表个态儿的。臣妾的家族不算是个有多显贵的氏族。是以臣妾想在这后宫中保全自个儿,保全身后的家族。日后能不能有阿哥傍身,臣妾看得不重。且臣妾想说的是,日后即便有了阿哥,臣妾也不会傻得让孩子去谋求一些不该得的。同样的,姐姐日后若有了皇嗣,只要姐姐还是如今的姐姐,那臣妾也不会对姐姐做什么。如今臣妾与姐姐都在后宫中,做了帝王的女人,这一辈子也就钉死在这四方方的大院儿里头儿了。臣妾也明白,皇上将来也许会如太上皇一般,或钟情或专宠于一人。至于会不会是臣妾,臣妾觉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的身份,也许日后会让人做些不得已的事儿...是以臣妾不指望姐姐能对臣妾交心,臣妾唯一希望的,便是姐姐能不为难臣妾。”说完这话,郭络罗氏敛下纤长的羽翦,不再多言。似乎就是在等着梓歆的一个答案。
面对如此坦诚的郭络罗氏,感性上,同为女子,梓歆很想就这么答应了她。可是理智却让梓歆对于郭络罗氏如此直白的交底儿,存着疑影儿,心有不安。于是梓歆反问道,“你的话,本宫听明白了。那本宫问你,若是本宫为难了你,为难了你的孩儿呢?”
闻言,郭络罗氏咻然将目光如利刃般直逼梓歆,“姐姐为难臣妾,臣妾可以认了。但是日后若伤臣妾孩儿,臣妾必与您不死不休!”
“哪怕玉石俱焚?”
“哪怕玉石俱焚!”
听着郭络罗氏铿锵的话语,瞧着郭络罗氏坚定的神色,梓歆心中反倒多了一丝安心。一个女子,若能连孩子都能作为博弈的工具,那她的心肠得有多冷多硬?
“这话本宫只说一回。”梓歆正视着郭络罗氏,“不单是你,只要这后宫中的女人不主动与本宫为难,本宫自不会去为难你们。你是明白人,本宫也不是笨人。放着平静日子,没人会不愿过。再有,大人间的事儿,与稚子无关。宫中的嫔御,无论是谁都好,本宫都不会动她的孩儿。不是本宫心慈,而是本宫不愿脏了自个儿的手。还有最后一句话,若是有人日后敢动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