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人请来了。”一转进了屏风遮掩的范围,纳兰成德便走到了福临跟前打千儿回话。
跟着一块儿来的张英看到纳兰成德的举动,先是一愣,等眼神看到福临后,忙跟着打千儿,“臣...”
“爷如今出门在外,你随着容若一块儿称呼。”张英刚开了个头,福临便打断了他的话。
“嗻。小的省得了。”
“嗯。方才你在外头说的话,爷听着了。说说看,你对朝廷办官学一事,是如何看的。”福临从窗边回到桌边坐下,指了指一个空座儿,“你也坐。都是平头老百姓的,就莫要拘着礼儿了。”
原是要拒绝的张英,听着福临后边儿说的。听出话外意的他,也不敢再辞,“谢九爷赏。”谢了恩,张英才在空座儿上坐下回话,“九爷,小的斗胆问一句。如今国库会否充盈。除了各省州府,其余城池能否根据家户人头,适当多收些学子?亦或是打破一城一官学的规矩?”
“这么说来,你是觉着朝廷的官学办得好?”
“这是自然!”张英自幼受的教导,虽都是孔孟之言。但他并非孔孟的追随者。在他看来,只有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九爷或有所不知。小的丁忧这两载,虽不在您身边伺候,可小的却听着了许多事儿。远的不说,就是小的在桐城,以及一路来这宁波府。听到的,便都是百姓对官学的夸赞。再者在桐城时,小的也亲眼去那些官学瞧过,虽说场地有限,可这个中好处,绝非以往的私塾所能比拟的!”
“所以,你方才才会说该打破一城一官学的规矩?”对于张英的说辞,福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这回南巡的目的,本就是听取意见来的。
“是。正如小的说的,也正如您见到小的之前所听到的。官学如今大受百姓认可,朝廷在百姓脑子里的印象不似大清初定那会儿,已是日益好转。是以小的觉得,朝廷应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将这些能使百姓受到最实际实惠儿的事儿,办得更踏实,更利民。”张英不卑不亢的陈述着他的想法。
“你的意思,爷记下了。”福临点点头,表达了自己对张英之言的认可。
“阿玛,张先生方才说他是准备回京的。儿子觉得张先生既也是要回京的,那这回便先跟着咱们吧。张先生自个儿回京的事儿先缓缓。”从福临与张英说话开始,便不置一词的玄烨。见自家阿玛的话问完了,才徐徐开口。
看来这张敦复是入了玄烨的眼了。福临在心里暗道。
“也成。”这张敦复是个直言不讳的。既是玄烨想要,也便先借着这回南巡好好看看。若使得,日后玄烨身边也能多个能劝谏的直臣。出于如此的考虑,福临也就应了玄烨的意思,留下了张英。
突然听到自个儿被留下,陪着南巡的张英,稍稍一愣。但也并未有过多的欣喜或是疑惑。在他看来,为臣者,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般想着,张英很干脆的便应下了,“是。承蒙九爷、三少器重。小的领命。”
在宁波府意外的挖到张英这个直臣。南巡的一路上他也确实为福临提了不少的意见。
在张英以百姓的立场的分析之下。福临和玄烨也将百姓的心理与想法揣摩得更加透彻。
南巡的日子便在一行人日复一日的查访中过了去。一行人离开宁波府之后,又先后去了杭州府、苏州府、安庆府、江宁府和济南府。查访之后,这才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玄烨你先跟朕去位育宫。”刚回了宫。还来不及换件衣裳儿的玄烨,便让福临提溜走了。
“吴良辅,把裕郡王宣到位育宫来。”
“嗻。”
“去黄河勘擦的官员回来了。这是朕刚收到的折子,你也瞧瞧。”一进了位育宫,福临便丢给玄烨一封折子。
依言打开折子仔细看过,玄烨的眉宇间染着喜悦的神情,“阿玛!按着吴达礼上的这份折子,那拓林一事儿,可是便可实行了?”
“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啊。这也是朕急召你和福全来的缘故。”
“裕郡王到--”福临正说着这话,外头便通传福全到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圣安。”进到殿中,福全立马儿肃袖打千儿。
“起来吧。”福临笑着叫起。
“谢皇阿玛。”
等福全站起身,福临上下打量了一下福全。看着瘦了不少的福全,福临难得夸了福全两句,“这两个月你辛苦了。朕南巡这两月你做得甚好,朕心甚慰。”
“皇阿玛谬赞了。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说罢,福全便要跪下。
“甭跪了。朕找你来是有事问你的。你把太子手上的折子也看看,说说你的想法。”
“嗻。”在福临面前,福全也不敢和玄烨打哈哈。只能是先办正事儿。
接过了玄烨手上的折子,福全便看了起来。看过之后,福全问道,“皇阿玛。按着吴达礼折子上说的,那之前太子提的拓林一事,是否便可推行了?”
“你说的不错。拓林一事可以提上议程了。”福临笑着点头,“你们俩都说说,拓林一事该如何安排为好?这事儿若办好了,那可真的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好事儿!”
“皇阿玛所言甚是。这也是儿臣提出此事的初衷。是以儿臣认为,明日朝会皇阿玛便下明旨。由内务府选人,派往黄河。乌金高原是块硬骨头,咱们想啃下来,并不容易,是以儿臣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