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云汐显然情绪尚未完全平复,眼睛微红,向外走去。
吕虎和吕娘互相看了一眼,谁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好一会,大概有一个夜晚那么长,大概有一眨眼那么快,江可道跟了出来。吕娘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吕虎却觉得前后脚的工夫。
“今天歇业,咱们回客栈吧。”
江可道情绪有些低落,任谁遇上这种事情,想必也没什么好主意。
要和太子掰手腕,当今天下,只怕也只能是那位三皇子殿下才够资格,其余人,比如近在眼前的明王文青,也属于自不量力。但江可道却隐隐觉得,自己或许迟早都会走上这条路。
吕虎将店门合拢,上了锁。
锁是铜制簧片锁,上面刻着娘子茶三个大字。挂上去就象征着店门已闭,走亲访友也罢、营商采办也好,一把锁就告诉所有人,掌柜的不在家。
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的行为,让隔壁布匹店的老板有着迷一样的疑惑。但偏偏是这样一家店,近来已成为东西两市生意最火爆的店面。
吕娘敲开了江可道的客栈房门。
很简单的陈列,唯一的不同是,江可道的衣衫丢的到处都是。
“我过来拿脏衣服去浣洗。”
江可道总感觉怪怪的,可是自己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吕娘的事情啊。瞧着吕娘这般受委屈的模样,江可道决定还是说些什么。
“吕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吕娘:“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江公子挺喜欢云汐姑娘吧?”
江可道不知如何回答,“她是楼花魁,大家都挺喜欢她啊。”
“那江公子你呢?”
江可道:“我?不瞒吕娘,第一次见云姑娘,确实觉得她惊为天人,是那种不近人间烟火的天人。今天知道了她的故事,却又觉得她也是可怜中人。”
“所以江公子到底是否喜欢她呢?”
江可道见未能成功转移话题,只能加码叹道:
“吕娘,你知道吗,她的爹爹被人暗害死,而敌人的强大,即便是穷此一生,也报仇无望。”
两人答非所问,你来我往。
终于,吕娘还是被江可道给转移了注意力。
“那……那她的母亲呢?怎么会沦落至此地步?”
江可道:“这我也不清楚,总之是个可怜人啊。”
吕娘仿佛听出了话外音,悠悠地道:
“公子心善,不如把她赎身出来,娶回来?”
江可道差点就脱口而出:赎身?这是个好主意啊。话到嘴边却道:
“赎身?她若想赎身,怕是早就不缺银子。她留在楼,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吕娘不再搭话,心中有些吃味,但却不能指责什么。
江可道是个有大本领的人,他的未来,注定是辉煌无比。即便今天只是开间小茶铺,但是以后呢?他可是被文帝亲自颁发圣旨嘉奖过的人。平民百姓,若无大功于国,断断没有这种待遇的,现在那道圣旨还在自己箱子里锁着呢。
可是自己呢?
自己算是他什么人?他也从来不提,也从来不说,这种事情,难道要一个女孩子家先开口?吕娘还没这个胆量。
拿了衣衫便离去,一句话也没。
江可道怔怔的看着吕娘的背影,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赶紧买院子吧,有了院子,再买一大票丫鬟,以后这些活可不能再让吕娘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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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虎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江公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江可道心绪不佳,“那就别说了。”
“哦。可是,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说一说。”
江可道瞪了他一眼,“那就赶紧说。”
“江公子,吕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她从十几岁便孤苦无依,收养了憨娃后,日子更是清苦。你是不知道,在你出现之前,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江可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吕虎,吕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如何说下去。
江可道:“虎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是希望江公子别负了吕娘。”
江可道摇摇头,叹道:“吕娘在我心里,已经宛同家人一般。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束光,是给我这个世界上第一碗饭的人,我又怎会负她。”
吕虎闻言,知道江可道不会在这事上撒谎。
“可是,江公子,你和云汐姑娘到底在里屋做了什么?”
江可道一听,跳了起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做了什么?”
吕虎:“啊?什么?公子你在说什么?”
江可道:“你说我和云汐姑娘做了什么?”
吕虎:“对啊,我是这样问的。”
江可道:“吕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能做什么,啊?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吕虎有些招架不住,频频后退。江可道每拔升一个音调,吕虎便退后一步。但还是倔强的辩解道:
“可是云汐姑娘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们自然是以为,你……你做了什么。”
江可道抓到了吕虎话中的关键。“我们?你的意思是,吕娘也是这么想的?”
“那可不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
江可道很无奈,他倒是想做点什么,他敢吗?不说她楼花魁的身份,就说背后靠着的苏大人,抬抬手,就能把自己压死。
“虎叔,我觉得最近大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