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宗山门据险而建,在两山断崖中间,搭建了一段长长的石阶。狭窄陡峭的石阶下方,人影闪动,三十多个魔宫火宗的红衣蕃人,正挥舞着弯刀往上冲锋。
嘎你娘,这些兔崽子偷袭不成,开始强攻了!
左少阳看了一眼,面色不变,信心满满地拍拍陈志南的肩膀,笑道:“志南师侄,你别担心,百毒仙子已往这边赶来。我们只要顶住片刻,就能全歼了这群兔崽子!”
大敌当前,师叔如此冷静沉着,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恐惧害怕之意。
陈志南钦佩不已,心神也安定了许多,手中宝剑一挥,大叫道:“师弟们,结七杀剑阵,随我杀敌!”
别啊,好端端的就别玩那破剑阵了。左少阳大惊,那七杀剑阵愣头愣脑往前冲,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简直就是找死。
当初在无量禁地前,英勇无畏的七位无量宗弟子,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左少阳亲眼目睹,可长了记性,急忙拉住陈志南:“我们占尽地利,不用和他们短兵相接,守到百毒仙子赶到即可。诸葛连弩有没有?百步强弓呢?”
陈志南愣了愣,连声点头道:“有,有!师弟们平时有空就入山打猎,个个都练得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左少阳大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有弓箭不用,还冲上去拼命,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弟子明白!”陈志南得了师叔的阻敌妙计,屁股上挨了一脚也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两声,信心倍增,大声叫道:“师弟们,换弓箭!”
无量宗弟子收回长剑,纷纷从山门后面取出猎弓,站在高处搭箭而立,紧张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土蕃人。
他们盯着下方的魔宫火宗高手看了又看,又望了望着陈志南,面有疑惑之色。
有人小声道:“陈师兄,来人都穿着我无量宗弟子的衣服,不是红衣蕃人,怎么像是门内弟子?”
陈志南抬腿就一脚踹了过去,怒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无量宗弟子有用弯刀的吗?幸亏师叔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了他们的伪装,要不然从眼皮底下混过去,你们还不知道呢。”
无量宗弟子齐齐转头望向了左少阳,脸上满是敬佩。
左少阳见这十几个无量宗弟子,弯弓搭箭的架势,颇有几分高手风范,满意地点点头。
他摆出师叔的架子,负着手走到他们面前站定,神情镇静地扫视了一遍,大声鼓噪道:“大家不要害怕,这是师叔我的诱敌之计。宗内高手正在源源不断赶来助阵,你们大师兄左白衣,也带领数十名门下精锐弟子,在红衣蕃人屁股后面埋伏偷袭。我们只要坚守片刻,待得合围之势形成,就可前后夹击,将这些兔崽子杀个片甲不留,围歼了他们!”
陈志南见师叔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颠倒黑白鼓动人心,急忙站出来帮腔提升士气:“师弟们,师叔说的没错!这次师叔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出马,将这群兔崽子引诱过来,正是要以前后夹击之势,一举消灭他们,以绝后患!”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煞有其事,十几个无量宗弟子心神大定,慌张惊惧之色尽去。
左少阳面对着十几张强弓,站直了腰杆,浑身正气,不怒自威,突然握紧了拳手,振臂高呼一声:“护我宗门,匹夫有责!”
陈志南听得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挥舞双拳,跟着师叔大喊:“护我宗门,匹夫有责!”
旁边的辛宛儿被蛊惑得晕头转向。小丫头兴奋得圆脸通红,呛啷拔出长剑,直指苍天,激动大叫道:“护我宗门,匹夫有责!”
十几个无量宗弟子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等教唆鼓动,顿时士气鼓舞,群情激昂。身上兽血沸腾,滚烫得冒烟,唰地拉开了强弓,发阵惊天怒吼:“护我宗门,匹夫有责!杀!”
十几号人齐声呐喊,杀气冲天,弓已满弦,触之即发!
左少阳顿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吓得急忙缩了缩脖子,骇然倒退两步,差点滚下石阶。
嘎你娘,别用弓箭瞄准我,你们想谋杀师叔么?
陈志南眼疾手快,慌忙扶了他一把,拉着师叔往边上走:“师叔,你带小师妹躲到后面坐阵指挥,我带领师弟们在前方抵挡一阵。”
“放开我,快放开我!”左师叔双手乱舞,大声疾呼,手腕一翻,顺手一把抓住辛宛儿儿手腕,大步往山门后走,正气凛然大叫道:“士可杀,不可辱,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你别拉我,师叔要宰了这群黑吃黑的兔崽子!”
嘎你娘,师叔满嘴行话,黑吃黑都脱口而出,这是将无量宗当成山贼匪窝了啊!
陈志南满头大汗,将两人送到无量宗弟子身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狼牙棒,递到师叔手中:“师叔你是宗门的中流砥柱,无量宗离不开你,师弟们更离不开你,万万不能以身试险。这狼牙棒拿好,可作防身之用。”
陈师侄热泪盈眶,说得情真意切。
左少阳感动至深,重重地拍拍陈志南的肩膀:“志南师侄,顶住,一定要顶住,拒敌于山门之外,千万不要让那群兔崽子冲进镜湖宫。宗门安危,千钧一发,全靠你们了!”
陈志南狠狠地点点头,满脸视死如归的坚决神色,咬牙道:“师叔放心,师侄一定不负重望,带领师弟们拼死守住山门!”
方才左少阳施展封脉截血手,辛宛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他魔爪。小丫头脸色绯红,挣扎着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