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被李逵指着鼻子骂,宋江的脸色越发阴沉,尤其是见到李逵根本没有罢休的征兆,宋江生怕李逵把真相说出来,当即猛地一挥手,指着堂下的两名兵丁大喝道:
“我让汝等把铁牛拉下去,你们听不到吗?”
两名兵丁闻言丝毫不敢怠慢,连忙一左一右的架住李逵,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边拖。
李逵受了重伤,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朝着堂上的宋江大声咒骂着。
燕青见状,生怕李逵吃了闷亏,连忙附在李逵耳边,小声道:
“铁牛,切莫再使性子了,如今山寨南有高俅大军压境,西有泰安州来犯,形势不容乐观,这个时候你千万别折腾,否则大哥一怒之下,没准真得杀了你祭旗!”
“他敢!”
李逵已经快被拉出大堂了,一听这话,眼珠子立马瞪得滚圆,胡子茬根根立起,犹如铁砧一般,嘴里还不忘继续吵吵道:
“宋江,你明知道朝廷又出了好几个……”
生怕李逵说出机密,不等李逵把话说完,宋江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逵怒道:
“来啊,李逵这黑厮,屡次出言不逊,藐视山寨、动摇军心,来啊,给我拉将出去,痛打五十军棍!”
一众好汉闻言,知道宋江是彻底动了怒,连忙纷纷起身,朝着宋江拱手,为李逵求情。
宋江对此视若无睹,毕竟,他在乎的不是李逵的胡闹,而是害怕李逵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暗算林冲,自己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可如何坐的安稳?
哐镪!
突然,就在两名兵丁扯着李逵往外拖的时候,一道破风声骤起,接着,一把通体漆黑的丈八蛇矛穿过众人,猛地扎在了大堂中央的地板上。
顿时,地板四分五裂,丝丝裂痕犹如蜘蛛网一般,四下蔓延。
“谁敢动铁牛一根汗毛,莫怪林冲生撕了他!”
众好汉闻音,全都下意识的冲着身后的堂外扫了一眼,却见堂外,一穿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的男子大步走向堂来。
此时的林冲,战甲破裂、战袍染血、就连脸颊上,还沾着些许早已干涸的血迹,看的出来,林冲定然是遭遇了一场血战,死里逃生回来的。
当然,虽然形象有些狼狈,然林冲的精神却异常抖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双虎目更是闪闪发亮。
“林教头?”
“教头,你没事吧?”
“林冲兄弟,你何时回来的?”
望见林冲大步进堂,一众好汉干脆也不给李逵求情了,而是纷纷起身,朝着林冲抱拳,嘘寒问暖起来,众人知道,既然林冲回来了,自然能保得住李逵。
至于堂上原本一脸怒容的宋江,自打林冲出现的一瞬间,脸上的肌肉竟不由自主的狂颤了一下,上下眼皮也忍不住跳了跳;
就连一旁安坐于交椅之上,一脸运筹帷幄的吴用也是下意识的站起身,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林冲,事已至此,纵然他有千口万万舌,舌辩群雄之能,既然林冲回来了,也无法解释了。
在众好汉众星拱月般的簇拥下,林冲先是瞪了眼拖着李逵的那两名兵士,待那二人心惊松开李逵后,这才大步走到堂中,朝着堂上的宋江抱了抱拳,道:
“大哥,林冲幸不辱命,暂时战退了高俅那厮,如今特此回来交差!”
宋江下意识的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吴用,见到吴用似乎根本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战战巍巍道:
“如……如此甚好,我……”
不等宋江把话说完,林冲却是直接打断了宋江的话:
“大哥,铁牛随林冲迎战官军,一路上披荆斩棘,血染沙场,不知大哥为何要处罚铁牛?”
早在林冲出现的那一刻,宋江便思绪狂涌,他料定了林冲定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责问朝廷神强者一事,为此,情急之下,他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虽破绽百出,但多少可以应付一时。
没成想,峰回路转,林冲绝口不提那事,而是问处置铁牛一事,这可大大出乎了宋江的意料,当即,宋江垭口,只能如同吃了瘪一般,面色难看的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铁牛,呃,铁牛藐视山寨,故而罚之。”
林冲心中冷笑,方才他虽不在场,却早料到了当时的场景,定是铁牛不饶宋江,宋江为遮丑,这才下令赏了铁牛五十杀威棒。
“既如此,还望大哥看在铁牛有伤在身,且战功卓著的份上,饶他一次。”
林冲一开口,堂下的诸多好汉也纷纷立于林冲身后,齐齐的朝着宋江一抱拳,替李逵求情。
林冲不当众把那事说出来,宋江就感觉万分庆幸了,如今又如何敢不给林冲这点面子?
宋江先是做出一脸为难的嘴脸,在众人忍不住再次开口后,这才无力的坐回了交椅上,摆了摆手,道:
“既是林教头和众兄弟求情,那便罢了,铁牛,如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李逵可不管这些,一见林冲回来了,当即心底有了主心骨,当即指着宋江就要骂:
“宋江,亏你还有脸放出这等鸟屁,俺……”
“铁牛!”
不等李逵骂出口,林冲猛地回头瞪了李逵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李逵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林冲,相比林冲,宋江那丑恶的嘴脸,李逵根本弃之以鼻,宋江的话他可以不听,可对于林冲,李逵却如同一个乖孩子一般,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