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智挺直后背,矜持开口,“这是从海外偶尔得的一座奇珍,叫做自鸣钟,你们瞧,这十二天干,就是时辰,这短的指针指到哪就是什么时辰,长的指针指的是哪一刻钟”。
“可比沙漏好用多了,看的也清楚,每过半个时辰,这自鸣钟就会唱动一次,比更夫好多了”。
众人纷纷惊叹,叶守智面上的笑就越矜持了,“这宝贝全大萧也只有这一个,五丫头最像我,就送给五丫头做个见面礼,你们可不许怨我这个做姑姑的偏心!”
叶守智这话一落,叶府的姑娘们目光全都落在了叶青殊身上,灼热的让叶青殊在这大冬天也燥热起来。
叶青灵掩唇轻笑,“姑姑这么偏心,却还不许我们怨姑姑偏心!别个姐妹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依的,姑姑快将给我的见面礼拿出来,比不上阿殊的,今儿我就不让姑姑走了!”
叶青灵这番话说的俏皮又讨喜,落在叶青殊身上的目光又全都回到了叶守智脸上。
叶守智格格笑了起来,“好好好,都有都有,谁都不落下,姑姑可还指望着回家过年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时养德居中欢声满堂。
叶老太爷带着叶守仁、叶守义、闫科峰,闫科峰之子闫怀德和府中小一辈的哥儿们刚进来,就听到了满屋子的笑声,不由笑问,“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笑成这样?”
“父亲!”
叶守智腾地站了起来,不顾仪态提着裙子快步跑向门口,却是一把抓住了叶守义的袖子,欢喜叫了声二哥,眼眶却红了,清美的脸上满是重逢的惊喜和浓浓的依恋。
叶守义也有些感慨,伸手扶了扶她因跑动而歪了一些的步摇,叹道,“都长这么大了!”
叶守智脸颊微烫,放开他的袖子啐道,“什么长这么大了!二哥还当我是没出阁的小姑娘么?”
叶守义哈哈笑了起来,“可不是,这话二哥该和妹妹的女儿说了!”
叶青殊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垂头跟在叶守义左侧的叶青程身上。
上辈子,如果她不是所托非人,多年后,叶青程千里迢迢前去蜀中看她,是不是也会有这般温馨又美好的一幕?
而不是闹的血溅当场,死难瞑目?
周围热闹而嘈杂,低着头的叶青程却还是立刻察觉了叶青殊的目光,抬头看去,朝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那笑容明亮而温暖,瞬间驱散了叶青殊心头的阴翳,叶青殊不由也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叶青程嘴角笑容加深,朝她眨了眨眼,这才依旧垂头站好,叶青殊也含笑垂下头去。
叶老太爷凑趣道,“智姐儿果然还是同老二好,见了老二,连我这个父亲都丢到一边了”。
“父亲!”
叶守智羞恼跺脚,依稀还是当年那个骄矜受宠的小姑娘。
叶老太爷也十分感叹,笑道,“好了,不取笑你了,都坐吧”。
叶老太爷落座后,叶守智恭恭敬敬给叶老太爷磕了三个头,又一一朝叶守仁、叶守义行礼,方红着眼落了座。
叶守智的两个女儿上前给叶老太爷等磕头,闫怀德又给庞氏等磕头。
叶府的哥儿们去见过叶守智,女孩儿们又去给闫科峰见礼,长辈们均都笑着夸赞几句,一一送了见面礼,直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将人认了一遍。
叶老太爷复又问道,“刚刚是在笑什么?”
叶守智又将那自鸣钟演示了一遍,叶老太爷等人也是啧啧称奇不已。
叶守智刚才一一给了叶府其余的女孩儿见面礼,都是些奇特的玩物,在京中很难见到,论精贵奇巧却都比不上送给叶青殊的自鸣钟,只谁都没明着说出来。
认过亲,时候也差不多了,庞氏正要吩咐摆膳,小丫鬟跑着来报,叶守礼回来了,这时候已经到城门口了。
叶老太爷大喜,“快,叫大管事亲自去接,你们都随我去迎迎!”
庞氏看的刺眼,“他一个小辈,回来了也就回来了,难道还让老子和兄长去接他不成?像什么样子?”
叶老太爷脸上的笑一僵,叶守智忙打圆场道,“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三哥了,能早看到一会也是好的,父亲,我陪您一起去接三哥!”
叶老太爷咳了咳,“你们女人家就别抛头露面了,我们去去就来”。
叶守仁开口对闫科峰道,“妹夫和德哥儿这些天辛苦了,就别陪着我们跑来跑去了,陪娘说说话,梧哥儿,程哥儿,你们留下照应着”。
叶青梧、叶青程行礼应了,叶老太爷带着叶守仁、叶守义和其他哥儿出了养德居。
阮氏起身行礼,“母亲,老爷回来了,媳妇先回去看看院子可曾收拾整齐了”。
庞氏不耐摆手,也不顾女婿外孙在场,哼了一声,“不过一个庶子,又没出息,瞧的比谁都重!”
阮氏还未退下的笑顿时一僵,脸上火辣辣的,叶青玉姐妹几人也都羞恼垂下了头。
阮氏下意识将本就挺直的脊背又挺直了几分,装作没听到,退了出去。
叶守智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道,“婉姐儿、柔姐儿,你们不是说给表姐妹们备了见面礼么,还不快拿出来?”
叶守智生了一儿两女,长子闫怀德今年十七岁,已经中了秀才,长女闫怀婉,次女闫怀柔。
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屋中尴尬的气氛这才缓了缓,庞氏瞪了叶守智一眼,叶守智撒娇晃晃她的胳膊。
庞氏也就笑开了脸,问起了叶守智这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