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香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小白领,有一天,居然也会加入穿越大军,而且,成功穿越成了路人甲。
当然,在这个故事里还有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等等,等等…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一天前的夜里说起。
金字塔底层劳动力的日常,左不过就是被加班,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静香再一次悲催地被加班到很晚,回家途中困意袭来,她居然就这么在拥挤喧闹,环境绝对称不上好的公交车上,呃,睡着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言难尽啊…
瞧她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邻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甲咂着嘴摇了摇头,眼神里全是惋惜。
对面一位中年大妈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然而,这一切静香并不知情,或者说,这全然不是重点,如果有机会,她一定想要彻底摆脱被加班的命运,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不过打了个盹,怎么就,怎么就,穿越了…
四十五度的仰望,带着淡淡的忧伤,正午阳光清澈透亮,穿过层层叶片,落在这人迹罕至只闻鸟语的林间,显得有些刺眼,愣愣地看着指缝之间萦绕的一丝半缕金色,许久之后,静香只猛然抬手狠狠地在脸颊上掐了一下,骤然而来的疼痛,货真价实。
这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捂着微微肿起的腮帮,静香深深地叹了口气,透过眼角的半滴泪花,她看到的天空同以往相比确是多了几分湛蓝,可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脏兮兮的小手配上短胳膊短腿,外加一件样式古朴的粗布衣裳,荒山野岭,孤身一人,衣衫褴褛,身无分文,现实总是残酷,且让人猝不及防。
许是昨夜有雨,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微湿,脚下的路亦是带着泥泞,地上除了她的脚印,并不见别人的。
走失?遗弃?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太美妙。
绝望?愤怒?还是认命活下去比较重要。
饥肠辘辘,作为一个被世界遗弃的npc,她并没有主角光环,去敌过腹中早就叫嚣的饥饿。
嚼着嘴里新挖得的草根,静香心里四下透风飕飕发凉,保守估计,眼下这光景若不改观,她怕是要被饿死。
不行,她还不想这么早认命,小人物,也有大志向,活下去就是一个。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好巧不巧,前方远远地忽然就多了些动静。
循声而去,穿过身前丛丛灌木,她竟是寻得一条隐在林间的道路,而那条路尽头正有一行人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而来。
前方有人骑马开道,后方车架随行,各人均是衣着干练,行动从容,只用了几十秒钟的,她就已经想好了,她要碰瓷。
这诚然不是欺负古人善良淳朴,不过是世道艰难,混口饭吃,静香随手抓了把泥在脸上抹了几下,又在头发上狠狠抓了两下,成功地让自己的形容看起来愈发凄惨,眼见那队人将至眼前,深口吸气,心一横,找准时机,向路中间冲了出去。
事实上,她并没有机会发挥自己演技,她并没料到自己这新得的小身板饿得太久,刚跑出两步,就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不过,运气这东西,有时,真的很难琢磨。
她这一厢倒地没多久,
为一行人引路的那个已然发现了异样,叫停后面的人,下马查看而去。
那人是个年轻汉子,一身青衣,长相憨厚,筋骨有力,下马动作利落,像个练家子,大步上前,很快发现了静香歪在路边的小身子。
几乎是同时,他后方一架马车内传出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谢安,前面,出了什么事?”
听得这个,被唤作谢安的男子回身来到马车前,拱手行礼,道:“少爷,有个小孩子倒在路边,粗瞧着,像是饿晕的。”
“是吗?”车内的人有些迟疑,似在思索着什么,接着问道:“此处偏僻,是只有,一个人吗?”
“是,只有一个,瞧着没过十岁,瘦瘦小小,脏兮兮干巴巴的。”
“我知道了。”车内那人声音带着了然:“把那孩子,抱进来吧,再拿些干粮和水来。”
“少爷,这…”谢安心中有些犹豫,那孩子虽然瞧着可怜,毕竟来路不明。
似乎是觉出谢安的心思,车内的人缓缓解释道:“这里周围没有村舍,且离鄞兴城的距离尚远,并无处托付。眼下,只能等到了落脚地点,再做打算。”说着,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明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事,放心,不过一个小孩子,不打紧。”
听得少爷这样讲,谢安也就闭了嘴,应了句:“是。”
径自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起身那一刻,怀中轻飘飘的感觉让他动作微微一顿,这娃娃,是真瘦。
静香并不知道,她此刻形容看起来十足就是影视作品里的难民,着实可怜得紧,至此,谢安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已打消,只利索地将人抱进马车,打点好一切,便引着一行人继续赶路了。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路面却是颠簸,醒来的时候,静香拿一双小手揉揉眼睛,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处境,已有了极大的改观,头顶有物挡天,手边薄被暖身,最重要的是,她近旁的案几上正放着一小盘点心,还有一袋水。
这种时候,没什么能比食物来得更有吸引力,静香不知道自己眼睛就差放绿光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