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急着见你了。”君喻压低声音回了顾清盛一句, 瞥了他一眼, “快去交你的妖丹。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不急不忙的。”
“去去去, 这就去!”顾清盛从善如流,在转身之前还不忘嘟囔一句, “要不是急着见我, 大冷天的,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顾清盛一动, 在一边围观的众人都纷纷后退一步。不少人悄悄地往君喻的方向瞥,心想顾清盛这是说了什么啊, 弄得君喻满脸杀气。
难道又要打起来?不是说现在顾清盛的修为境界要比君喻差一些吗?群众们一边移回目光做目不斜视状,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一面在心里捧起了瓜。
顾清盛一边往小楼里走,一边刻意往刚刚出言讽刺他的那个弟子那里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惊地那人一边干笑着往人群后面躲, 一面连连道歉自称是他“信口开河”, 生怕顾清盛真拉着他到煅骨台上打一场。开玩笑!顾清盛刀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打起来根本就收不住。他再私下里嘲讽顾清盛, 也不敢真的正面对上。
还好顾清盛今日也没什么心情打架,似笑非笑看了那人几眼, 就扭头进了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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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盛走出来的时候, 小楼外只剩下三两行人, 举目四望, 唯独不见君喻身影。他才皱起眉, 就看见楼阁远处小巷里,一人对他招了招手,正是君喻。
顾清盛神色柔和下来,快步走了过去。
他又回到君喻身边了。他赶了这么久的路,满身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悄然消散了。
“你怎么站到这里来了,”顾清盛说道,“我以为你先回去了。”
“在等你。那边人太多,这里安静些。”
顾清盛扬起一个轻轻的笑,他点点头:“也是。我觉得再在哪里待下去,就要‘顺从民意’,和你打一场不可了。”
“哦……想打架?”君喻淡淡说道,“可以啊。”
顾清盛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现在境界差你一点,怕是要被你压着打,众目睽睽的,太丢脸。”他才不傻。
“那可不一定,”君喻挑眉,“我记得你也不是没有越阶挑战过,顾大天才?”话本传说里的越阶战斗,君喻在顾清盛身上见过不止一次。
“那都是拼命时全力以赴的打法,我哪里舍得对你拼命。”顾清盛认真说道。
君喻打量了顾清盛一番:“金丹后期了?”
“和妖兽打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上了一个小境界,”顾清盛点点头,又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说来奇怪,我觉得自从金丹期以后,修炼反而越来越容易了。不是说修炼越往后越难么?”
君喻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哦。”他直接跨一个大境界,从金丹直升元婴,至今想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
顾清盛没想明白,便不想了。雪被风卷进小巷,冰冷的雪粒打在人的身上,带来入骨寒意。顾清盛仔细看着君喻,发现飘落的雪花坠在君喻肩头,有些勾在了君喻发丝间。眉与发具白。
顾清盛笑起来。
“你笑什么?”君喻被顾清盛笑的莫名其妙。
“笑你头发都白了,以后你要是老了,可能就是这般模样。”
“那也要好多年了,百年千年……”君喻悠悠说道。
“那又怎样,时间再长,我也是在的,”顾清盛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到时候再嘲笑你。好了,走吧,回家。”
顾清盛抬手,拂去君喻肩头碎雪,一把拉起他就走。
他这一次离开君喻,独自在外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很多。
白临秋对他说,顺心而为。这么长的时间里,顾清盛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他想看清自己的心。
他想了又想,最后什么高深的结论也没得出来。他只知道,君喻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阿喻还在等他。
分开短短一段时间罢了,他尚且不能忍受,还谈何放手。白临秋让他顺心而为,他的心就是没有君喻简直感觉要死了。顾清盛想,算了,可去他的天命吧,信天命不如信自己。
大好的时光,不和阿喻一起关上门窗,点燃炉火,一起看书品茶修炼,还可以喝点小酒,想这些有的没的,简直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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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进了屋门的顾清盛才发现,什么看书品茶,不存在的。他直接被君喻一个问题吓了一跳。
“无情剑道?姓徐的没事干搬弄什么是非!”顾清盛指天画地、惊恐发誓,“我七岁弃剑学刀,就那么小的时候练过一点点!这都多少年了,什么无情剑道,我可没再碰过,都忘得差不多了……”
“唔,”君喻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还真是练过的。无情道修着感觉怎么样?”
“……”顾清盛十分郁闷,“我真没再练过!当年学剑,跟着家里胡乱练的,就是随便背了几个心法……早忘了,阿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背书这记性。”
“再说了,我那么小一点懂什么有情无情啊,”顾清盛咬牙切齿地解释,“若是让我现在选,那什么无情剑道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是吗?”君喻靠在躺椅上,“好吧,那我姑且信你。”
“什么叫做‘姑且’啊……”顾清盛嘟囔。心想什么天命什么无情道,他看透了,都是不怀好意还找不到道侣的某些人在挑拨离间。
“我又没说你什么,”君喻幽幽说道,“你这么紧张干嘛。好了,不说这个了,之前给你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