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回答得很果决。
看来不是梦……顾时欢又埋头吃饭,不再多话。
吃过早膳,沈云琛便去上朝了,顾时欢在府里,收到了庄府的请帖,四月初四是庄瑕的笄礼,请她参加。
顾时欢看了一眼,便放在一边。
等沈云琛回来,她将那请帖往沈云琛面前一推:“你那姨母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呀。”
女子的笄礼只会邀请一些女性亲戚和长辈,庄家下了帖子,她不能不去,可这次没沈云琛陪在身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况且他几次要跟她说说姨母家,一直没说成,她便越加好奇了。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沈云琛掀开帖子看了一眼:“哦,原来瑕表妹竟到了及笄之年。”
他合起帖子,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我外祖父是凛原郡的普通人家,只有这我母妃与我姨母两个女儿。后来还未等到母妃与姨母婚嫁,我外祖父与外祖母便意外而亡,而父皇恰好微服私巡看上了我母妃,将她纳入后宫,我姨母也因此来到了京城,嫁给了当时担任太常的姨父。后来我母妃一死,父皇便将姨父贬为了掌故,因此姨母一直觉得,是我母妃带累了她。”
顾时欢一听,便瘪瘪嘴:“原来是这样,那她怎么好意思责怪李妃娘……母妃,若不是因为母妃,她还嫁不上太常呢。况且,她怎么知道,姨父便是因为母妃便贬职呢,也许是他自个儿做不好罢。”
“不是。”沈云琛摇摇头,“这件事确实与我娘有干系。姨父才识过人,在太常之位上也做得甚是出色,没理由被贬职的。”
顾时欢蹙了蹙眉,看来沈顺和真的是恨屋及乌?也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沈云琛才对李氏处处恭敬退让?他在自责?
顾时欢道:“那也说不准啊,你就别想这些了。”
沈云琛笑了笑:“因这件事,姨母便对我有所不满。我也曾多次希望父皇将姨父官复原职,父皇皆没有答应。此外,姨母一直希望我在朝中给庄表弟谋个职位,然而她要求的职位皆责任重大,庄表弟还不足堪此重任,我不能以权谋私。因此姨母一直认为我对她和庄家不上心,更恼了我几分。”
顾时欢嘟起了嘴:“你呀……若是我,她恼了就恼去,我才不管她了,何苦受她的气。”
按说一个人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浸润了六年,应当很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结果沈云琛偏要反其道而行,却是重情重义到了骨子里。
沈云琛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是我唯一的姨母,再怎么说,我也应当敬她。”
“那你也应当跟她讲清楚……算了算了。”有些道理沈云琛何尝不知道,不过他顾念亲情,加之也不擅长和李氏那种妇人讲道理,所以就一味忍让着,这次就换她来。
顾时欢眼咕噜一转,将请帖收了起来:“瑕表妹的笄礼,我会好好准备的。”
沈云琛突然按住她的手:“李氏只是我的姨母,我敬她是应该的,但是你别让自己吃了委屈。若是应付不来,派人来找我。”
这话他好像说了两遍了,是多怕李氏给她甩脸色啊……顾时欢拍拍他的手,像安抚小孩子似的:“别担心,我自然有主意。”
到了庄瑕笄礼那一日,顾时欢打扮妥当,正式往庄府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不,应当说,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沈云琛肯定还瞒了她一些事情。
顾时欢咬牙切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