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滚滚的车轱辘声中,沈涣栀不禁掀开轿帘,亲眼看着那座巍峨华丽的皇城越来越远,心里竟生出一丝解脱。说到底她也只有十九岁,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和向往,只是这朵花已经失去了绽放的机会,而且心甘情愿。
白贵妃轻轻的说:“这次是微服私访,没有通知地方。对外只说……”“王告病。”沈涣栀接下来,眸子冷淡。白毓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语。
“贵妃娘娘,我有件事想不通。”“说。”“王与您……”白毓目光犀利而精准:“想知道为什么吗?”不等沈涣栀回答,自顾自地微笑:“今儿早上我告诉王,我有了他的孩子。初为人父,他还会与我计较什么吗?”
沈涣栀的手慢慢攥紧毯子:“什么?”“别告诉本宫,你忘了你的承诺。”沈涣栀只觉得心下一凉,却也哑然。不错,她答应要给贵妃一个孩子……
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沈涣栀无力地别过头去。“那么,贵妃娘娘已有几个月身孕?”白毓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五个月。”沈涣栀惊住,秀眉紧蹙:“五个月!?王会信吗?”
“他信不信有什么关系?这一路上又没有太医。他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懂吗?”沈涣栀咬了咬嘴唇:“那——我们这一次要走几个月?”“三个月。”
笑得讥讽,沈涣栀冷冷看着她:“也就是说,贵妃准备早产?”白毓不置可否。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不只白毓,沈涣栀从答应白毓的那一刻也疯了。
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如果,我做不到呢?”沈涣栀试探地问。白贵妃目光平静:“我已经告诉王,为我诊治的太医是你请来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涣栀嘴唇抿紧成一条线:“虽然太医不随行,也有郎中。你就不怕事情败露?”白毓不怒反笑:“所以,你要抓紧时间了。”
沈涣栀慢慢咬紧了牙根。
“帝王出宫,怎么会没有太医随行呢?”
“本宫已经告诉太后,为了节约开销,特不带太医。”
一切原来早就算计好了。计划出行的时候就以节约开销为由不带太医,却在今早禀告王她有了身孕。聪明如庭城,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端倪?又或是,纵容了她的锌俩?
按理说,这件事沈涣栀多少也有份,不应该希望事情败露才对。可是,此刻她却暗暗希望白毓会被揭穿,希望不要再将一件沉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
她已经经受不住了。奈何,路都是她选的。
现在她要考虑的只是,怎么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白毓把“孩子”生下来。白贵妃早产后,庭城和太后也只愿看见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的,若真的做到天衣无缝,也无人会怀疑。没有怀疑就没有以后的麻烦。那,这个孩子,到底要从哪儿弄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