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星河推门而入。
“容华,秦侧妃来信。”沈涣栀一愣,秦月儿吗?
慢慢伸手接过星河手中淡黄色的信封,柔软的触感让沈涣栀心下一暖。
锐利的蔻指倏地划过信封,纸张上瞬间添上一处破损,包住的宣纸隐隐约约露了出来。指甲慢慢掀起纸张,一把拽出。
依然是她熟悉的秦月儿的笔迹。
温婉却不失潇洒,柔和却不缺力道。
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洒脱。
“闻坷王爷说起,帝欲南巡,想此事后宫还未走漏,特书此信。早作打算。愿君得偿所愿。”
零零碎碎几个字,秦月儿的心意沈涣栀已经了然。
帝欲南巡……她果然不知。
这封信送得的确及时。
一入宫门深似海,出宫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对沈涣栀来讲,现在能出去看看,以后说不准老死宫中,与宫外的世界从此隔离。更甚沈涣栀寻仇心切,秦月儿既已知晓她的心思,就顺水推舟提出南巡一事,正顺心意。
不错,沈涣栀非常需要。她需要与庭城多加接触。
南巡一事,她势在必得。
迟疑片刻,起身坐在书台旁。拿起搁在笔枕上的一只小羊毫,细细在砚台里添了星星点点的墨,铺上一张宣纸,簪花小字在上面细细写来。
墨色在纸张上渲染淹没。
“承君恩重,已晓。人多眼杂,尽量少多来往。我自小心,安好勿念。涣栀辞谢。”也是简简单单几行字,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不需要。
秦月儿的信中对她的生活只字未提,对坷王爷更是一笔带过,很难知晓她过得究竟好不好。不过既然可以对沈涣栀的事上心,也是闲得可以。
唇角微微上扬。
半晌后,沈涣栀的眸色微微暗下来。
就怕,是事不如意,她也不愿提。
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秦月儿就是这样的女子,表面明媚,实质将波涛汹涌死死压在心底,留给旁人的始终是一湖平静。
对于她来讲,能离开皇宫就是她最大的奢求。如今业已实现,秦月儿的字里行间便就无欲无求。没有诉苦,没有哀怨,只有对故人的点点不安挂念。
沈涣栀慢慢攥紧了衣角。
必不负卿一腔诚愿。
就算不为了自己,不为了秦月儿,也要为了死去的亲人。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南巡……多好的机会,也许离开这一片天地,于庭城而言更加容易开阔心扉,她也更容易离开一座座宫墙,走进那片属于帝王的禁土。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等着这一天。更理所应当为这一天做任何准备。
月湖进来,在桌子上放下一笼糕点,配着普洱茶,是今天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