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城的性子沈涣栀再明白不过,他是当真的爱护弟弟,这可能丧命的事,怎么会交由庭珂做呢?
“既如此,王召坷王爷何事?”钱蔚然叹道:“在外这么久,朝中事总要有所嘱托,好在朝臣大多信服坷王爷,如此便也正好了。”沈涣栀神色黯淡了:“王倒当真相信他。”
朝臣自然是信服坷王爷的,他们一个个儿的巴不得当年登基的是庭珂,而并非庭城。其实这样想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顺承先帝之意罢了。怪只怪这些个迂腐脑袋不知道什么叫改朝换代。
庭城始终过于仁慈了些。否则,便该将这些人杀得一干二净。沈涣栀当真不知,庭城究竟是宅心仁厚,还是念着故情——坷王爷的情,先帝的情。
这一去,这一仗,又不知要打到多久。沈涣栀从未见过庭城一身戎马的模样,只听旁人说起,庭城十五岁便为凌天出征,清缴叛匪,阳光之下,将军的金甲着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骄傲如他,信手一指敌方,也该如同神祗吧。
沉默了良久,沈涣栀只淡淡的说:“边疆苦寒,公公一定要好生照应王。”“那是自然。”钱蔚然应下后,却是欲言又止。沈涣栀知道他意思,道:“此次出征,可是为了本宫?”钱蔚然低头:“王说,即使是娘娘抵用,他也绝不会动杀您的念头。”叹了一口气,沈涣栀慢慢说:“若是本宫抵用,本宫甘愿一死。如今看来,是本宫没用了。”钱蔚然急了:“娘娘怎么还说这等丧气话!王为了您与乾国兵戈相见,便是最好的证明了。王的情意,难道您还不知晓吗?”顿了顿,钱蔚然低声;“奴才失言了。”
微淡笑笑,沈涣栀轻声,如同碎玉敲瓷:“公公说的是极对的话。是本宫不懂事了。”钱蔚然尴尬道:“奴才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替王觉得难过罢了。”
是啊,若听此话如庭城,也该寒心吧。
“王那里,本宫会去的。只是眼下就是年关了,王不过了年再走?”她尽量问得清淡,极力掩饰着不舍与挂念。钱蔚然摇头:“王说,他这次恐怕要食言了。”沉默一晌,钱蔚然解释道:“乾国……虎视眈眈。”沈涣栀长长一叹:“本宫知道了。”
送走了钱蔚然,月湖经不住问;“娘娘要去趟元烈殿吗?”沈涣栀摇了摇头:“此时本宫去只会徒添伤悲,还是明日吧。”